这下好了,她不仅要盘算着怎么跑路,还得寻思着智斗小三小四小五小六……
“哟,大嫂,看看时辰,你也该去给老夫人敬早茶了,那我就先回房了!毕竟要……避嫌。”陆千恒毕恭毕敬的朝着阮绵绵鞠了一躬,面露得意之色,转身离去,目的达成了,连带着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阮绵绵歪着脖子,不禁眯起了眼睛,瞧着那远去的背影,心想:避嫌,他的行为可不像避嫌,倒像是勾引。
不过,早茶?
她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盯着头顶的那轮圆月傻了好一会儿,明月高悬,月华泻地,大半夜的喝毛线球的早茶啊!这小叔子不仅举止骚气,脑袋还有点问题呀。
然而……
就在阮绵绵脱了外衣,扒了头上的首饰,身上的佩环,准备睡个回笼觉的时候,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吆喝声:“吉时已到,老夫人请少奶奶前去敬茶!”
哐当——
她脚底一滑,脚踝骨嘎嘣一声脆响,整个人便扑挂在床沿上,差点就对已然变形的胸部造成二次伤害,幸好她及时抓住了一旁的柱子,颤颤巍巍的掰扯着裤腿儿,找了一处能搁屁股的地儿坐好,故作镇定的深吸一口气,说:“那啥,进来吧!”
小碎步响起,人已经进了屋子,阮绵绵打眼儿一瞧,哟呵,这不就是在花轿上对自个儿上下其手的女鬼吗?咋打哪儿都有她啊!瞧这个女鬼看自己的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现在才几点?天还没亮呢,大半夜的敬茶吗?”阮绵绵望了外头的月亮一眼,疑惑的问。
女鬼剜了她一眼,那双三角眼里透着鄙夷,冷笑道:“哼,你不知道事儿还多着呢!让你敬茶就敬茶,哪里来的这许多废话!”
靠!
耍横啊!
语气这么猖狂,好歹自己也是个少奶奶吧,大帅夫人吧,老娘都没有摆架子呢,你一个深宫老嬷倒是摆起谱来了,不给点颜色瞧瞧,都对不住她自己。
阮绵绵小脸一板,高高的扬起下巴,轻蔑地瞥了女鬼一眼,床板一拍,厉声呵斥:“废话?你一个下人,我问你你回答就是了,敢跟主人叫板,这就是大帅府的规矩?今儿我算是领教了!”
“哼,不过是中元节大帅娶来冲喜的孤魂野鬼,还真拿自己当主子了!皮子紧巴着点儿,耽误了时辰,老夫人怪罪,你担待不起。”女鬼轻蔑的冷笑,毕恭毕敬的站着,俯首帖耳地训斥道。
“冲喜?”
阮绵绵眼珠子灵活地一转,这个信息量有点大,小叔子说自己是明媒正娶的大帅夫人,这个女鬼说自己不过就是个冲喜的吉祥物,到底谁说的是真话呢?
“喂,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更衣打扮,还等什么好时候?”
女鬼一甩手就将几件新媳妇儿穿的家居服丢在了她的怀里,嫌弃的拍了拍手掌,对阮绵绵呆愣的模样嗤之以鼻。
不知是这小妮子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勾引的大帅,还是大帅被猪油蒙了心去,竟亲自拜堂娶了她,不过再怎么说,都是老夫人驻颜的祭品,过了今晚,她也就灰飞烟灭了。
阮绵绵咬着后槽牙,压抑着心头的怒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先应付着,要跑路得先把这大帅府摸熟了,才能不做瓮中之鳖。
她掂了掂怀里的衣裳,都是民国的款式,幸亏祖上是倒腾古董的,对这些老物件,怎么穿戴,还算是门儿清,顺手挑了一件浅粉绣兰的衣裳,不艳丽不俗气,刚新婚又不失喜气。
换上衣服,阮绵绵勉强站起来,吃疼就倚靠着柱子,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儿,叫苦不迭:挖槽!刚才那一吓摔狠了,脚踝骨钻心的疼!他奶奶个熊,身边还有一个贫嘴薄舌的恶婆娘,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装什么柔弱,还不快走!”
女鬼用力的推搡了一下阮绵绵,厉声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