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的声音细若蚊声,她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用拇指擦去他嘴角的血污,却抹不掉脸上清晰的指痕。看着红肿的五指花,她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其实,他不生气的样子挺英俊的,睡着的样子,也挺可爱的,但是苍白的脸色让人心焦,阮绵绵望着陆千钧,怔怔地出神,脑中千头万绪。
忽然,一阵由远及近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只见一个人从门外进来,拎着一只药箱,行色匆匆。
“他怎么了?”若杜面色凝重的问,“发生了什么事?”
阮绵绵从床沿上站起身来,内疚地瞥了一眼陆千钧,咬着下唇,踌躇的说:“我……我轻轻滴,小小滴,没用力的打了他一下。”
“你说什么?你打了陆千钧?”
若杜难以置信的看着阮绵绵,转头在看陆千钧脸上的五指印,确实有被人嚯了一掌,打了陆千钧,她竟然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连汗毛都没少一根,太不可思议。
“一巴掌,还不足以让他倒地不起,昏迷不醒,之后发生了什么?”若杜把过陆千钧的脉,肺腑之间有一股强大的心气,在里头流窜。
他心思斗转,就凭阮绵绵的一个巴掌,想把陆千钧打趴下,绝对不可能,以此推断,一定还发生了更为重要的事情。
阮绵绵不敢说话,指了指那面饱受摧残的墙,上头有偌大的一个窟窿,还时不时的透出一点风来,吹过她鬓边的一缕发丝,“我打了他,他砸了墙!”
“砸墙?”
若杜一阵头疼,这两人什么时候能够让人省心,不是被人蛊惑入了梦,就是吵架拌嘴砸了墙,“你们,哎……你去,帮他把衣服脱了,一定是后背的伤口裂开了。”
“脱脱……脱衣服,这个不好吧!”阮绵绵眼珠一转,尴尬的说,“你们两个大男人,比较好吧!”
“我是男人,阳气太盛,他是阴魂,难免会灼伤。还是你来吧!”若杜淡淡的解释,把脉之后,对陆千钧的情况心中有数,失血过多,气血不足,还郁结在心。
恐怕,解铃还须系铃人了。
“哦!那……好吧!”阮绵绵无奈的撇嘴,心里却有一丝小窃喜,自从新婚之夜见过陆千钧精壮的身体,木棉落花的晚上看过他粉嫩的茱萸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只有在无尽的梦里,yy一下这完美的身躯。
扫了一眼身边人,若杜被她如狼似虎的眼神吓得一愣,这眼神是要把病弱的陆千钧生吞活剥了呀!
“咳咳……愣着干什么,快点!还要给他上药呢!”
“哦,哦……马上!”
阮绵绵面上一臊,红着脸,上前一步,掀开被子,脱去湖蓝色的军装外套,但是那件贴身的白衬衫却怎么都脱不下来,血已经将衬衫跟伤口粘合在一起了,无法剥离。
“能给我一把剪刀吗?”她转过头来,收起嬉笑的心思,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得皮开肉绽。
阮绵绵瞳孔一缩,手不由得一颤,不小心牵扯到了衬衫,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让陆千钧绷紧了浑身肌肉,这得有多疼,光是想想。她都觉得腮帮子发酸,将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没有多说一个字,全神贯注的剪开陆千钧的衣服,只是手上的动作更加温柔,更加小心翼翼,全然没有那些莫须有的心思了,一丝邪念都没有了,只觉得心口一抽一抽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