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累了,阮绵绵就睡下了。
她虽然嘴上嫌弃黑猫,实际上却在意得不得了,即使是在睡梦之中,也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也许,这个小东西,会是她在大帅府里,唯一感受到的亲切。
他听得懂人话,却未必懂人与人之间的狡诈,他要表达的情感,要纯粹许多,就像他亲吻自己眼泪的那一刻,好像有一种冰释前嫌的魔力,不管曾经有多么的隔阂,至少这一瞬之后,她无法再对这只傲娇的黑猫不闻不问了。
然而……
趴在她温暖胸口上的黑猫,却没有睡去,噌的一下睁开一双明亮的异色瞳眸,专注认真的看着阮绵绵,粉红的樱唇微张,狭长的眼线,精致的酒窝上挂着一抹银丝。
“睡吧!一切有我!”
说完,陆千钧伸手猫爪,原本想捏一把她的小脸,可掌心的肉垫,让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完成起来,有那么一点点困难。
他的额头挂下三道黑线,嘴角抖了抖,果然在某些时刻,这双大肉爪,真的是很难有什么作为的。无奈之下,他只能将捏改成摸,擦了擦阮绵绵嘴角的哈喇子,轻轻的挣脱这个温暖的怀抱,蹑手蹑脚的离开牢房。
——
宁致斋,木棉纷飞。
浅白朵朵,就像是开在时光的边缘,怎么都抓握不住。
陆千钧踩着月光,飞奔一路,急忙蹿进宁致斋,他离开的时间太久了,万一发生什么,实在鞭长莫及,他需要快点回去,也许对手早就急不可耐了。
“喵呜”
他叫唤了一声,落在了桌子上,若杜给他倒了一杯水,递上一颗药丸,“去了这么久,她没事吧!”
“能没事吗?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陆千钧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一想起阮绵绵哭红的小鼻子,哽咽抽泣的小模样,他就浑身难受,都说啊,女人的眼泪是制服男人最好的武器,果然没错,他已经深刻的领悟到了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吞下药丸的他,顷刻之间,就恢复了人类的样貌。
“这个药丸能够支撑多久?”
“比以往的时间缩短两倍,你现在是病娇体质,药效不如预期很正常。”若杜递上一杯水,耐心的解释。
陆千钧一听,微微蹙眉,比以往短了两倍,“能支持一个时辰吗?”
“勉强!”若杜点了点头,说完,便丢了一个眼神给他,朝着院门看了一眼,示意陆千钧小心说话,“有人来了,脚步有点沉。”
“陆千恒!他怎么来了?”
陆千钧神色一敛,他素来跟陆千恒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他不出来生事,不管他做什么,也就随他去了,往大里说,保不齐就是个活死人,躯体还活着,灵魂已经死了。
他一向是不来宁致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