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一声裂帛的声音,阮绵绵身上的衣服便碎成了一条又一条,纷纷扬扬的落了一地,只觉得胸口一凉,她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被扯掉了。
阮绵绵羞赧的别过脸去,紧咬着下唇,眼眶含着泪花,别过头去,不想再看陆千钧一眼,她知道他乖戾张狂,却从来都不知道他是一个无耻下作的男人。
“陆千钧,你愧对你身上穿着的这一身军装。”她哽咽着说。
陆千钧解衣服的手一顿,喉结微微颤抖,抿了抿唇,转过头来望着她,眼神清明,伸手用力的将她的头摆正过来,命令道:“看着我!”
“不要!”阮绵绵倔强的别过头。
“我说了,看着我,我要你看着我……”
陆千钧盯着她的眼睛,一把扯碎了自己身上的白衬衫,露出精壮的上身,线条分明的腹肌一目了然,他抓住阮绵绵的手,玩自己的身上摸,用颤抖的声音说:“看到了?这一道又一道的伤,是我当年浴血奋战的军功章,我对得起我这一身军装,对得起军人的称号。”
纵横交错,密密麻麻。
阮绵绵指尖一片冰凉,不知是她的手凉,还是他身体透着寒气,她触摸着这凹凸不平的,大大小小的伤口,盘根错节的爬在他的身上,丑陋又张牙舞爪的炫耀它们曾经的伤害。
腹部有一道刀伤,已经结痂了;腰上有一个很小却很深的伤口,已经褪成了浅粉色;胸口有鞭痕,已经变得平滑了……
眼前这些触目惊心的伤痕,让阮绵绵胃部一阵抽搐,它们就像是多足的蜈蚣,肆意的匍匐在陆千钧的身上,陆千钧咧嘴一笑,指着身上的伤口开始介绍:“这一道是我第一次上战场,被一个冲锋陷阵的小兵打伤的;这个,这是我最信任的副官,从背后捅的;还有这个,是我最后一次上战场,对方的将军开的一枪,然后……”
然后,他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阮绵绵摸上那道心脏上的抢伤,他那身军装,是他用一身的伤换来的,对于自己刚才的话,她有了些许的愧疚,刷的一下,眼泪就滚落了,连她自己都毫无察觉。
此刻,她的内心很复杂,这一身的伤痕,让她心疼,但现在陆千钧的行为却又让她很不齿,她不知道要用什么样子的态度,来面对眼前的人。
“这些都是以前的事儿了,如今你的拳头只会对准后院的女人了吗?”
“军人的伤是一生的军功章,这一辈子除了母亲,只有自己的女人才能看。”陆千钧用沙哑的嗓音,凑到她的耳畔,轻声的说,“女人的眼泪是杯中的酒。就算醉死了,也值得!”
说完,他缓缓的低头,在阮绵绵的鬓角旁落下一吻,将那一点点的眼泪吻干。
他冰凉的身体,紧紧的贴向她,拥抱着怀里的温暖。阮绵绵被松开的那只手,微微的抬起,又轻轻的放下,最终,她还是摸上了他宽厚的脊背,转过头来,凝视着他的眼睛。
“你们男人将征战当做自己的事业,却从来没有想过家里的女人,那个牵肠挂肚的男人是她们一生的事业。”阮绵绵一字一句的说。
听了她的话,陆千钧的瞳孔一缩,心口像是被打到一下,忽然抽疼,这句话很耳熟,他一定在什么地方听过,究竟在什么时候,什么人,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男人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