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的天,说变就变。
月亮躲进云层里,雨云划过头顶,眼看就要落雨,轰鸣的雷声在耳畔响起。
惊醒了,还在神游的人。
阮绵绵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了许久,双·腿都有些麻了,只是后背的冷风一直在吹,额前的碎发,撩拨在眼前,好似一股顽皮的孩子,想要引起你的注意。
突如其来的寒意,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拢了拢衣领,转身进屋。
走了两步,她又回过头来,四下张望了一番,她觉得有人在监视自己,就在这漆黑的院子里,好像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直觉告诉她,来者不善。
直到这几天,她才发现,自己对阴山知之甚好,忽略的太多。
也因为,她一开始就把自己放在一个外人的角度,从没有久待的心思,看眼下的形势,陆千钧死了,想走是不可能了,想留却又觉得眼前迷雾重重,怎么理都没个头绪。
“哎……原来打一开始,我就无法置身事外。”
她长叹一声,攥紧了手中的铃铛,冰凉的手心里,竟悟出一手汗来,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都不能坐以待毙,与其被人左右,不如主宰一切。
待她转身进屋,只留一地的碎花。
花丛里,这才露出一双透亮的异色瞳眸,在漆黑的夜里,格外的诡异森然。伴着一阵窸窣声,黑猫缓缓走来,地上留下一簇又一簇的爪痕,一边走一边用尾巴来回扫荡,再细看,便什么都瞧不出来了。
置身事外?
阮绵绵,当你坐着我的花轿,抬进门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当你选择背叛我的时候开始,你就注定要死,这怪不得我!
黑猫勾起了嘴角,眼神里透着残忍,构成了一副诡异的画面,一只诡笑的猫从落花中走来,深黑色的皮毛,沾染了两片洁白的花瓣,远远望去,仿佛就是长在他身上的斑点,他毫不在意,径自跳上窗台,钻进屋里。
屋中人,趴卧在床边,枕着自己的手臂,在她的身侧,放着一套叠放整齐的军装,上头染着点点血迹,宛如傲立枝头的梅花,艳得灼了人的眼。
那是……
他的衣服,怎么会在这里?
黑猫原本笃定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她为什么要把他的衣服叠放整齐,摆在床头呢?
思念!
呵呵……
黑猫轻嘲一声,对自己可笑的想法嗤之以鼻,她跟陆千恒手牵手跑开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很明朗了,她从来都没有爱过他,或者在意过他。他的骄傲,绝对不能容忍任何人的背叛,就算是她也不可以。
锋利的爪子,轻轻的抚上阮绵绵的脸,冰凉的触感,让她不由得震颤。
黑猫高高的举起自己的爪子,用力的朝着她的脖颈挥下去,就差几毫米,他停住了,深深的凝望她,曾几何时,她也靠在自己怀里,睡得酣然。可如今,他却想要她的命,瞧着她毫无防备的模样,不禁心软了几分。可又想起,她依靠在陆千恒的怀里的娇羞,让他咬牙切齿,恨不得立时三刻拧断她的脖子。
思及此处,他再次高高的挥爪,锋利的指尖,即将刺破阮绵绵的喉咙,他听见一声呢喃。
“陆……千钧!”
她醒了?
黑猫心头一跳,手僵在半空,死死地盯着阮绵绵,见她一直为睁眼,才放下心来,可又心生疑惑。她不是跟陆千恒一起合谋害他吗?为何睡梦之中,还惦念着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