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面孔,就是刚才画面中的女人!
阮绵绵感受到了扑面而来,一股强大的威压,让人窒息,这个女人不是一般人,直觉告诉她,那股子阴冷之气,就是她散发出来的。自打她出现之后,烛的目光就一瞬都没有离开过。
“是她!”
他点点头,回答。
就在此时,一个戴面具的年轻男子,迎面撞上了被叫做盂兰的女人,她像是受惊的小鹿,揉着自己的肩膀,羞涩的看着那少年郎,眼神一触,两人都别过头去。
“在下鲁莽,冲撞了姑娘,在此向姑娘赔礼了!”
说完,少年郎深深的作了一个揖,脸蛋绯红,少女轻轻点头,道一句:“不碍事!”
两人便一见倾心,有说有笑,并肩而行,同放一盏灯,便定下不日之约,黄枣树下,再见少年郎便去提亲,本是美事一桩,却不成想,竟成了彼此的劫难。
“她不是人!”
“是的!”烛点点头,转头望着阮绵绵手里的面具说,“这是我当年遇见她的时候,带着的面具,我想告诉你我的故事,散尽了怨念,或许在我临走前还能再看她一眼。”
“你恨她?”
阮绵绵疑惑不解,置身在这个故事里,她总感觉到有一股怨气萦绕周身,怎么都三散不去,这是因为说故事的人,心中有怨念,才会让整个故事充满了悲戚和愤恨。
“算恨吧!我恨她明明一开始就不爱我,不懂爱,为何要让我遇见她,待我爱上他之后,她又转身消失不见。”他说。
哎……
都言相思美,却没人知道相思苦。
阮绵绵摸着手里的面具,面沉如水,当她摸上这个面具,见到盂兰的时候,她好像就明白了一些事,她缓缓说道:“你有故事,我也有一个传说,你要听吗?”
“传说?”
“相传,有一只上古的奇花异草,名叫盂兰。却因为爱世间的繁华,甘愿长在人们的小院里,开着浅粉色的花,小小的花朵,常常被人忽略,可是她依旧开着。某天,有一个少年,发现了这美丽的小花,将她栽种在盆中,日日浇水,天天耳语,盂兰便喜爱上了这个书生。她决定要化成人身,可万事都是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烛急切的追问。
阮绵绵叹了一口气,这个传说,是她在姥爷书房偷字画的时候,听姥爷偶尔说起的,一直以为不过就是个传说,哪能当真!可是没想到,当她接过这个面具,好像她才发现,当时间久远,岁月渐渐远去,人们才会把曾经发生过的事儿,称之为传说。
“知道桃夭为什么要在佛求求五百年吗?”
“五百年开花,五百年结果,五百年擦肩而过……”烛叹了一口气,“难道盂兰用了五百年的时间?”
“不,如果只是时间问题,她就不会那么痛苦了。”阮绵绵惋惜的说,当时她听姥爷说完结局的时候,唏嘘了很久,却也觉得太过神话,没有放在心里,现在看来,只是山中不知人间苦。
“可她……终究还是吃了我的面孔!”烛苦笑一声说。
“你怪她吃了你的面孔,然后离你而去,害你相思成疾郁郁而终,却不知道,她一直在深渊地狱的最深处,只有每年的七月十四夜,才能上来人间,惶惶度日,却不知道来寻什么人!”
阮绵绵抿着发白的唇角,垂下眼帘,斟酌着措辞,不知道要怎么叙述着其中的原委,想告诉烛,盂兰从不曾离开过他,只是他肉眼凡胎看不见,每一只飞过头顶,不祥的黑蝴蝶,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