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雨说过,男人让你穿衣服,就是为了慢慢地把它们再脱掉。
“好了!”她小声的说。
陆千钧也换了一身浅灰色睡衣,满脸疲惫,朝着她招了招手,“过来!”
挪着小碎步,阮绵绵到了他跟前,被人一把抱住,倒进了柔·软的被褥里,淡淡的檀香袭上鼻尖。她埋首在他胸口,轻声的呢喃了一句:“我没什么经验!”
“嗯!”
陆千钧点了点头,坏笑一声,明知故问,“二十多年了,还没习惯啊?”
“哈?”
“哈什么哈,睡了二十多年觉了,要什么经验,快睡!”陆千钧揉着她的发顶,胸口贴着她的后背,颤·抖着双肩闷声憋笑,低头一看,阮绵绵好像被雷劈了的表情,心情大好。
他带着笑,渐入梦中。
这厢,阮绵绵囧得不得了,咬碎了一嘴银牙,将头埋进被子里,把陆千钧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可也耐不住周公的邀请,精神一松,也睡了过去。
——
入秋了,阴山的风越发的凉了。
小院中,石阶下,有一方苗圃,不知何时,开出一朵秋海棠来,红亮的色泽,好似一串红玛瑙,衬着绿叶格外娇艳,远远观望,好似一副淡笔水墨,清雅脱俗。
花开有异香,绕梁三日而不散。
苗圃前头摆着石桌石凳,有一位僧人,正襟危坐,好似是在赏花,可眼神却是投向屋内那一对交颈鸳鸯。
他拨弄着手里的佛珠,口中念念有词:“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
度化方外之人,度化轮回众人,却无一人前来度化他。
再等,便是下一个百年了。
他不能再等了!
像是听到了有人诵念经文,阮绵绵幽幽地醒转,迷蒙着双眸,望向窗外,陆千钧依旧睡得沉默,发出细微的鼾声,看样子,他确实累坏了。
披上一件轻薄的外衣,跨出门槛,只见一位僧人,坐在院中。
两人一站一立,倒也和谐。
这不就是那天,她撞上的和尚吗?他在这儿做什么?
“你是谁?”
“平僧法号‘了空’,有事相求施主。”说着,他站起身来,朝着阮绵绵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阮绵绵一愣,阴山不都是妖魔滋生之地吗?
没想到,竟然还有和尚存在!
“大师,你有事,求佛祖才对,怎么跑这儿来求人,再说我什么都不会,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你还是走吧!”阮绵绵摆了摆手,压低了声音说话,生怕吵醒了陆千钧。
“我……”
了空还没说话,屋里就传来了声响,打断了他。
等阮绵绵再回头,他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就好似他从未来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