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你怎么了?”
“我……我……见到刚才那个去世的人了!”她一字一顿的说。
欧阳心里一沉,凝视着她面无人色的脸,神色慌张,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抿着唇角不说话,连一丝笑容都挤不出来。他向来是不信鬼神的,可自从阮绵绵出车祸之后,他开始有些动摇了。
“我们回去吧!”他说。
“好!”
阮绵绵艰难的吞咽口水,手紧紧的抓住膝盖上的毯子,眼神慌乱,急·促地呼吸着。
拐过转角,那条一眼可以望到头,明亮的走廊,此刻就在她的眼前,显得那么的冰冷和阴森。那些忽明忽暗的面孔,那些踮着脚尖走路的人,原来都是游荡在这个世界上不肯离去的灵魂。
他们是鬼!
阮绵绵低着头,不敢睁眼看他们,几乎要将头埋进胸里了,手脚不住的颤·抖着。阴冷的风,穿堂而过,阵阵寒意从后脊梁冷到脚底板,“快走!”
“好!”欧阳见她身体不舒服,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说实话,他也觉得这条走廊有些诡异,再看阮绵绵的模样,心里就更别扭了。他叹息了一声,迈开长腿,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回到了病房。
如果……
他们有稍稍的回头,就会看到一个穿着湖蓝色军装的男人,站在走廊的另一端,面色阴沉的扫过那些游·走的灵魂,突如其来的威压,让所有的鬼魂匍匐下跪,不敢抬头看一眼,生怕触怒了他。
而这个蔑视众生的人,就是陆千钧。
直到他隐去身影,那些跪在地上的灵魂,还迟迟不敢起身。在神鬼的世界,遵循着人类最初的法则,胜者为王,强者征服弱者,而弱者只能匍匐在地,甚至连亲·吻他脚边的泥土的资格都没有。
这些游魂,放不下心中执念,有人为财,有人为名,有人为利……
而他放不下的,只有阮绵绵了。
转头望向窗外,黢黑的乌鸦,惊啼一声,便噤声垂首,蹲在树干上,瑟瑟发抖起来。
医院,不过是生死交替的中转站。
永远不能主宰生死。
——
回到病房。
空调已经关了,屋里闷热的很,可是阮绵绵还是觉得从骨头缝里透着寒气,她浑身都在颤抖,手里捧着欧阳倒给她的热水,惊魂未定地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我要出院!立刻,马上!”她焦急地说,十分强调立刻马上。
欧阳一愣,担忧地看着她,有些犹豫,她才刚刚苏醒,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甚至还有几项大检查都没有做,只是出了重症病房,还没度过观察期,他怎么能够放心让她出院呢。
“绵绵,你冷静一点,你的身体还不能出院!”
“这里,这里有鬼!”阮绵绵斩钉截铁的说。
她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这些鬼无处不在,甚至回想起来,她第一天醒来,在房间里,见到的那些围观她的人,也都是鬼了,有年轻的,有年老的,她一点都不想见到他们,内心的恐惧,催促着她尽快离开。
“绵绵,你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