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陆千钧干脆的答,并不想让阮绵绵知道他说谁,一旦她想起阴山经历的一切,那么就是他们真正的阴阳永隔的日子,再见便是几十年后。
他扪心自问,自己一定等不起。
“真的吗?那……”
“嘘,别说话,你会让我分心的!”陆千钧按住她的唇,指尖温热的触感,让他不由得心颤,缓缓的放下手。
一缕一缕。
桃木梳错落的穿过她的长发,当齿痕刮过头皮的时候,忽然让她觉得很舒服,自然清新的感觉。
“如果有一天,你会为别人穿上嫁衣,请记得有人将你的长发挽起。”
“嗯?”
阮绵绵听到嫁人二字,浑身一抖,这个问题,也许五年前想过,可是五年之后,当她从医院再睁眼的时候,却没有那么坚定了,总觉得心里缺了一个角,怎么都补不齐。
见她失神,陆千钧眯起了眼眸,难道她在想欧阳吗?
跟他在一起,却想着别的男人!
不,她不记得他了。
现在,对于她而言,自己只是一个陌生人,甚至连一个陌生人都算不上,只是一场梦里的过客。
“在想什么?”
“嗯?没……”
阮绵绵晃了晃脑袋,伸手去摸自己的头发,却摸到一只长满薄茧的手,虎口和指节上都是,应该是一个常年劳作的人吧!可是,又不像,作为一个曾经的警校学生,她知道,身后的男人,是一个玩枪的好手。
他手上的茧子,应该是常年摸枪造成的。
“你会用枪?”
“嗯,不过很久不用了,有了枪,也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
陆千钧凄凉的一叹,低头在她的发顶落下一个吻,“我能替你画眉吗?”
“嗯!”
阮绵绵不自觉的点头,她原本是要拒绝的,可是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选择,她懊恼的低头,双手捏着衣角,眼神有些恍惚,只觉得心里难受,眼泪不由自主的滑落。
“哭了?”
“我……”
男人转身,来到她的面前,抬起她的下颚,她努力的睁眼,想看清楚他的面容,可是眼睛上好似覆上了一层翳,让男人的脸蒙上了薄纱,怎么都瞧不清晰,隐约看出轮廓的刚毅。
“嘘,别哭,妆花了,我怎么给你画眉?”
“可是我……”
阮绵绵抽噎着,她想说,自己没想哭,可就是觉得难受,鼻子一酸,泪就落下了。
“你的眉,以后别让别人画,好吗?”陆千钧凑到她眼前,两人只隔着一根手指的距离,再靠近一些,他的唇就要贴上来了,用自己雄浑的嗓音,哄骗着她,这是他的私心。
也许,会有别人的。
只是他不想罢了。
“好!”阮绵绵点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
夕阳烧透了半边天,昏黄的光,透过窗,落在男人的身上,好似一身金装,让他整个人都明亮起来,那么闪耀,唯一被照亮的是额角那道骇人的刀疤。
吧嗒——
眉笔落地,南柯一梦。
当陆千钧从这一场美梦之中退场,阮绵绵依旧安稳的睡在“悦宝阁”的沙发上,发出微微的鼾声,而门外响起了一阵缓慢的脚步声,推门拨乱了大门上方的风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