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秦般若松了一口气,安下心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沉默不语。
这时,阮绵绵才发现,今天她褪下西装,换上了一件碎花旗袍,素白的脸上,扑了粉上了妆,她的眉毛勾得极细,一双红·唇娇艳欲滴,精致的五官,宛如从老电影中走来。
一种浓烈的民国的腔调扑面而来。
若是,此时她口中说出一嘴的吴侬软语,阮绵绵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仿佛她秦般若就应该活在那个年代,成为上海滩上,最让人为之惊艳的一朵烟花。
“你今天很美!”阮绵绵由衷的赞美
“哦,谢谢!”
听到阮绵绵的话,秦般若脸上扯开一抹不自然的笑,紧紧地攥着手绢,小心翼翼地擦拭嘴角,紧张的问:“我的妆,是不是太艳丽了,他一直不喜欢浓妆的。”
“不,很美!”
阮绵绵摇头说。
确实,她太美了。
这种美丽不妖冶,不媚俗,自成一派雍容华贵。
秦般若是典型的东方女人,身材偏瘦,原本是瞧不出曲线的,可穿上碎花旗袍竟显得玲珑有致起来,一举手一投足之间,自带一股风·流韵味儿,比张曼玉的花样年华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怕……”
秦般若张了张嘴,叹了一口气,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太多年了,她一直都是穿男装,没想到,这辈子还有穿上旗袍的那一天,她以为他们不会再见了,幸好老天不负这情深义重。她绞着手帕,咬着唇,死死盯着戏台。
哐当——
一声锣鼓,大红幔布徐徐拉开。
今天演得是折子戏,第一折:《贵妃醉酒》,折子戏通常是全剧的几分之一,不会上演开始和结局,类似选段。熟悉的旋律,让阮绵绵有些恍惚。
小的时候,经常听姥爷的留声机里,放着这一折戏,翻来覆去。
锣鼓铿锵,环佩叮当……
圆月之下,一位绝世女子,手持酒杯,迎着远光,一双明丽的眼眸里,噙着泪含着恨,深闺的哀婉,痴心的等候,每一分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低吟浅唱在耳边炸响,阮绵绵目不转睛地看着白玉堂,就算她是一个女人,也未必能做到他的十分之一,美得心旷神怡,骨子里透着出的媚,只初闻一句,骨头便酥了。
她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当年的上海滩,名角大腕无数,只有一人白玉堂一人能叫众生颠倒。
女人们爱他的白首一心人的誓言,男人们爱他的身段和面孔。
“真美!”
“呵,你可千万别叫他听着,师兄平生最不爱听的就是戏子和好看这类的字眼,他一贯清高,旁的都瞧不上,唯有唱戏喝酒是他平生所好。”秦般若温柔一笑。
她的眉宇之间,满是爱慕之色。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