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枯萎的樱花树,从根茎的位置,抽出了一根新树枝来,来年应该会长出一棵树苗。
再过些日子,就又是一棵新树了,不知道该说这是老树的延续,还是新生的来临,有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安培风音倚靠在门边,侧坐在长廊上,双·腿有一搭没一搭的晃动着。
若是师父在,一定会说她辱没了淑女的名头。
淑女?
当她放下一切,千里迢迢来到中国寻找陆千钧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尊和淑女的名头都抛开了,只要能够跟千钧君在一起,就算是吃再多的苦,她也是甘之如饴。
只是,没想到。
七十多年前,她输给了阮绵绵,七十多年后的今天,依旧是输给了阮绵绵。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为什么千钧君的眼睛里只有她,却从来都看不到自己。每次午夜梦回的时候,她都在想,到底是为什么!
始终没有答案。
“小姐,外头天凉,披件衣服吧!”
“山本君,我是不是很没有魅力?”她没精打采地问,眼睛直视前方,看着墙角还没有化干净的白雪。在北海道,这个季节正是冷得很,大家都会三三两两的上山泡温泉。
“不,不是的。请小姐不要妄自菲薄,您是太郎见过最美的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胜过您的魅力!”山本太郎发自肺腑的赞美。
回应他的却只是一声苦笑。
“最美也终究比不过情·人眼中的西施。”
“小姐?”
山本太郎担忧地唤她,安培风音叹了一口气,从长廊上站起来,慢慢地走回房间,关上了门。她将山本太郎独自一人留在外头,灯光下,将她的倩影投射在门上,好似皮影戏一般。
不知不觉,山本太郎看痴了。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影子,脚步迟迟不肯迈开,对他而言,安培风音是永远只能仰望,始终无法企及的人,所以默默的陪在她的身边,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山本君,请替我打一盆水来,我要梳洗打扮一下。”
“是!”
他回过神来,连忙答应着,垂下眼帘,低头离开了。
夜渐深了。
他不知道安培风音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梳洗打扮,虽然心存疑惑,但只要是她的吩咐,不管对错,他都会幸不辱命,更何况只是打一盆水这种小事。
很快,他就打了水回来,轻手轻脚地放在门边,轻叩门扉。
“小姐,水来了。”
“好!”
屋里传来温柔的声音,言语之中透着喜悦,不复方才的哀伤和悲戚,他不由得好奇,微微抬头,用眼角的余光去瞄,不由得大吃一惊。
安培风音身上穿的居然是和式的嫁衣,脸上的妆容,也是日本女子出嫁时候会上的妆。
“小姐,你……”
“没你的事了,退下吧!一会儿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如果明天早上十点,我还没有从这个院子走出来的话,你就带着厅堂里的那个黑盒子,赶快回日本去。”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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