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越自道途自然也是有不少阻碍,缺少灵石、粮资便是一桩大难题,但是他并没有给张崇说这些。以他之前打探的消息来看,张崇前途远大,就该留个大人到以后再说。
张崇重新坐下之后,以神识仔细查看了一番自己的断臂,发觉保存十分完好,虽有些水渍,却也无妨。
龙越显然还是有心的,他以一张灵符封镇,而没有用自己的真元维持断臂生机。这显然是不想令断臂内有异气留存,影响到张崇修复伤势。
张崇心中大呼幸运的同时,也是有些可惜龙越没有提些条件。这个堪称延续道途的因果,后可是不好回报啊。
张崇摇摇头,抛开杂念,调整心绪,而后取了几枚气血丹服下。他躯泛起一层微带血色的灵光,而后逐渐化为粘稠的一层包裹在他体表。
断臂被真元包裹着缓缓接到张崇的左肩,在张崇的神识控制之下接近完美的接上。首先是皮相连,然后是骨骼、筋。
这种接续是脆弱而且只存于表象的,外力一碰便又会断裂。
张崇左手掐诀,以雨泽术凝聚出十数滴富含生机的雨露,抬手敷在伤口,催生新。
张崇此刻颇有些明白创立《乙木化生经》的前辈立意在何处了。木属功法在攻伐之能上远不如其它行属,但是疗伤、困敌却自有妙处。
简言之,扬长避短而已。
接臂疗伤需要水磨功夫,张崇在舱室内枯坐了几,由于上有伤,周天不全,他不能修炼。每施展几回雨泽术后便多得是时间胡思乱想。
夜间,张崇也是少有的选择入睡,还做了些意义不明的梦。
常言道:有所思,夜有所梦。
张崇白间想起自己夜里曾梦到的一些人、事,觉得颇是荒缪。
梦到近来的斗战也属寻常,金丹修士强大异常,每每想起那些斗法场面,张崇心有向往,又很是畏惧;
仇惠英在水下的随意一斩,那是亲体验金丹威能的一回经历,张崇自也是记忆犹新。那种直面死亡的感觉令张崇很不喜欢,也有些厌倦。
至于那个人……
张崇回思梦境,觉得有些心烦意乱,胡思之间居然莫名其妙地有了一个“劫难渡,不如不渡”的念头。
……
敲门声响起,“张师兄可方便么?”
张崇隔空解了制,打开门,言到:“师弟请进,在下有伤在,不便相迎,还请见谅。”
龙越道了声“无妨”,走到矮桌对面坐下。
张崇几来颇是无聊,此刻倒是乐得有人陪他闲聊几句。他从乾坤袋内取了一茶具出来,准备亲手泡一壶茶。
“师兄的伤势如何了,船上倒还有一些疗伤丹药,可惜并不合用,品阶也是不高。”
张崇显出些许忧色,“皮接续倒是不难,只是筋骨、血管有些麻烦。气血丹的效用实是不顶事。”
他如此直言不讳,也是想看看能否在龙越这里寻得一二良策。只是龙越手中也没有上好疗伤丹药,仅几句言语宽慰而已。
寒暄过后,张崇问到:“师弟此来不知是有何事?”
“海渊城一战,外门执事亡去九人,两人重伤。甲号战船被毁,除开左戈坤之外,船上弟子没逃回来几个。其余战船也是各有伤亡。”
“师兄一直在养伤,想来还不知道左主已是飞剑传书到宗内求援。早上又传下令来,要调拨一艘战船将重伤的弟子送回山门疗伤。”
“哦?哪艘?”
“丙号。”
张崇疑惑,“丙号战船受损严重,这么快便修好了吗?”
“自然不是,不过主又调集了人手去修,连娄师兄这个傀儡师都调过去了,据说十内便可启航。”
说到这里,龙越语气一顿,道:“师兄,前番主下令清点伤亡的时候,我分明是将师兄你的况呈报了上去,但是左戈坤师兄没有准你回宗。”
龙越接着说:“就连战船上被鬼煞会魔光所伤的几个炼气弟子都在名单内,可……”
“茶好了。”
张崇倒了两杯灵茶,又取了些紫玉灵蜜出来,“请。”
张崇对此也是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他前番违了左戈坤的令,左戈坤要敲打他也正常。
两人又交流了一番修炼心得,张崇写下书信一封,托龙越在丙号战船上寻个可靠的人带给山门内的齐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