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如雪,拉着那辆华贵的马车,沉默的停在幽静的官道,显得有些肃穆气势十足。白狼洁白柔顺的毛发,在晨光下流转着晶莹的光芒,似乎等了很长时间,在那里有些不安分的挠着地面。
“范秋生。”
许青云眉头微皱,他赶着牛车慢慢降下速度,目光望着前面站在车厢前的范秋生,有些不太理解的问道:“你不急着去郢都,站在前面难不成是在等我?”
“哼,当然是在等你。”
范秋生双眼微微眯起,望着前面牛车上的许青云,那种平静的神情难道真的就没有意识他已经快要死了吗?不知为何,心里再次涌现无穷的怒意,他咬牙说道:“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许青云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你说的废话太多,我好像真的有些忘记了。”
“哈,忘记了?”范秋生怒极反笑,他回头望向驾车的墨衣男子,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宋叔,您老人家听到没有,他竟然敢说自己忘记了。”
宋永安微抬头顶的竹笠,有些苍老的黝黑脸颊,看上去没有丝毫情绪,只是那双狭长的眼眸在望向许青云的时候,显得有些阴冷,沉吟良久,慢慢缓声说道:“少爷的意思其实很简单,他想要你车里的那位姑娘。”
许青云闻言冷笑道:“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就是为了这个?”
范秋生有些鄙视的看着他,漫不经心的说道:“不是为了她,难道是等你不成?像你这种乡下来的寒门,也值得本少爷等?别多说了,赶紧把那位姑娘给我叫出来,本少爷可没时间跟你墨迹。”
许青云摇头说道:“对不起,我拒绝。”
“你说什么!”
范秋生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看着许青云,就像在看白痴那般充满着怜悯,道:“本以为可以饶你条狗命,可你这是在自己给自己找死,那就真的不要怪我了!”
许青云闻言沉默的想了想,说道:“这里是郢都的地界,你也敢杀我?”
“郢都?”
范秋生闻言就像听到天大的笑话,目光充满着不可思议的神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可真是傻得可爱,这里可是没有御林军,也没有那个喜欢多管闲事的淳于未央,只要没人看见,就算在阴阳家的莫愁湖我杀你也不会有丝毫麻烦。”
“奥,只要没人看见就可以吗?”许青云抬头向四周张望着,不得不佩服范秋生寻得这出地界,左边潺潺流动的河水,右边是高耸连绵的山脉岩石,只有官道前后自然少有人经过,他心里感慨道:“这里果然是杀人的好地方。”
“这里是我专门为你寻得墓地。”范秋生嘴角冷笑,回头望向车厢上的宋永安,有些阴狠的说道:“宋叔,等会下手干净点,不要留下丝毫痕迹。”
宋永安眉头微皱,虽然不喜欢这种杀人越货的事情,可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自然不会有什么犹豫的地方,只是抬头望着许青云的时候,眼眸里不经意流露出惋惜的神情。
能够参加大朝试的人,自是不可多得的天才,想着这样的少年就要陨落在自己手里,可也不知为何,在自己惋惜的同时,心里竟然有些莫名的激动。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宋永安想着要给死人个说话的机会,可问完却又不给机会,有些苦笑着摇头说道:“算了,你还是不要说了,因为说不说你都是要死的。”
果然,在许青云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宋永安就已经不在给他机会。
晨间忽然充满凌厉的水意,就像早晨起床的时候,初降下来的微凉晨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