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儿,来,坐炕上,喝砂糖水吃柿饼啊,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甜的了,我这都给你留着呢。
吃肉吗?你不是喜欢吃肉吗?我现在就去给你割肉去!让你娘现在就给你炖!
打树花的老头跟着一旁的老婆子围着李岁不断献殷勤,脸上的笑容就没落下来过。
对了,妮儿,你昨回来的?我不是听说你被那畜生卖到————老婆子刚一说话,就被一旁的老头子踩了一脚。
过年过节,说这晦气的干啥!等过了今天再说!
李岁被对方这么一通搅和,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他完全听不懂眼前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不是说要教我打树花吗?我要学打树花。
教教教!咱们现在就教!!老头子脑袋不断地点着,
老头子说罢,带着李岁向着屋后走去,等掀开一处带有不少火烧圆洞的布帘子,李岁惊讶地发现,原来这屋子的另外一边居然是一个铁匠铺,整个屋子,一半是用来住人一边是用来打铁。
妮儿,这打树花啊,还就得咱们铁匠打,知道为啥不?因为只有咱们能搞得到足够的铁水。
老头说着往冒着暗红的炉子里面扔进去几个炭饼,双手抓起旁边鼓风箱的木头把手用力推拉起来。
随着凤吹进铁炉,炭饼渐渐变红,火势旺了起来,他一边拉着炉子,嘴里还不停。妮儿,咱们打一次树花可不能收便宜了,最起码要两百纹钱,而且啊那还是包括铁水钱,记住那个价啊,只能多是不能少。
等感觉温度差不多的时候,一口厚边锅架被放在通红的炭火中,大锅里面被堆上了一些换下来的马蹄,生锈菜刀之类的。
那铁水钱啊外面也有说头,咱们按好铁收钱,然后呢,拿些烂铁废铁溶成铁水,那一进一出啊就又有赚头了。
李岁此刻完全没有把那些话听进去,专心致志地盯着眼前热浪扑面的炉子。
老头看着他此刻的样子,脱下身上的皮袄高兴地大笑起来,自己的男儿又变得跟小时候一样认真看着自己打铁了,当时的你就跟现在一样,蹲在旁边一看就是一整天。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旁跟来的老婆子瞧出一些端倪来了,他偷偷靠过来,对着老头说道∶当家的,咋回事啊?我咋瞧着怪呢,咱们妮儿咋跟变了个人似的?
老头子一边拉着凤箱一边蹬了他一眼,小心地瞧了一眼李岁方向,连忙压地声音说道∶变啥变,他能全须全尾地回来,就够磕头谢祖宗保佑的了,你还要啥?安生些!
说完我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起一些好炭,捏碎扔进还没变得通红的大锅里,向着李岁接着说道:妮儿啊,记住了啊,那里要放点好炭头,那铁水啊才出得快。
我记住了。李岁学得很认真。
随着炭加入进去,锅里的铁器慢慢变红,逐渐融化成之前打树花一模一样的铁水了。
来来来,你让开,我把那铁水给弄到桶里去,你可别小看铁水就这么一桶,可沉得很。老头咬紧牙关,吃力的双手颤抖提着铁水桶,向着城墙赶去。
妮儿啊,记住了,这打树花啊,一定要往上抛,力道也一定要大,要是力道不够,这些铁水落下来可浇你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