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然把手放在弦上,随意的拨弄起来,是《蝶殇》的前奏,漫不经心的开口说:“这曲子,名叫《蝶殇》,有蝶幸而起,又由蝶幸终了。不知夫人可曾听过?”
洛雪抬起莹白玉手,撩起一道长音,“难道《蝶殇》还有其他版本?为何琴师弹奏的,会和我记忆里的差别这么大?”
“哦?”洵敬仁好奇的提议说:“难道你们听过的《蝶殇》不一样?不如你们一起合奏吧?一样不一样,曲子中就会见分晓。”
“那就请夫人赐教了。”说完,石然开始弹奏。
洛雪跟随他的调子,也弹了起来。
婉转哀怨的琴声,随着琴弦的拨弄,荡漾在整个琴阁之中,和二人之琴艺共同弹奏,却好似一人。在把听者都带动到悲伤之中时,琴调初露分歧,不和谐的音律迸出来,洛雪和石然虽是惊讶,然,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甘示弱的继续弹着,错就将就错吧。一曲极美的曲子,就被毁了。
坐在一旁的洵敬仁,面露不耐,强忍着继续听着。少顷,终于忍无可忍,开口说:“婶婶,你们累了吧?不如叫小喜弄点吃的东西?”
听见吃,小喜第一个赞同,高兴的点着头说:“好呀好呀。”
洛雪站起身子,装出乏累样,“敬仁,你和琴师慢慢聊吧,我有些累了,小喜,我们会洛水居吧。”
“也好,那婶婶要注意休息。”
……
这一天,正值清明,人道是,清明时节雨纷纷,可这一个却反常,蔚蓝的苍穹,飘着朵朵白云,晴空万里,一眼望不穿尽头。
洛雪站在游廊上,想起已故之人,心湖里泛起郁结的涟漪,刚刚给养父和袭衣烧过纸回来,就算想高兴也高兴不起来。
“别想了,人已故,想了只是徒增伤悲。”洵阳走到洛雪身边。“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带你去云南,祭拜你的族人呢?”
“嗯?你说什么?”
“该了结的事情,都已了结,我曾经答应过你,要带你去祭拜你的族人的,过几天,我们就动身吧。”洵阳望着天际,“这里至于云南,要走半个月。”
“洵阳,谢谢你。”
“切,就一句谢谢吗?”
“那要怎么样?”
“要你……”洵阳差一点就tuo口说出,要你帮我生一群娃娃,可是担心洛雪神伤,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要你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洛雪不解的重复了一遍。
“听敬仁说,前几日,你不舒服。”
“不舒服?我好好的啊。”
“敬仁说,那天你和琴师比琴技了?”
“嗯,是的。”洛雪蹙起眉,“洵阳,你把琴师请进王府怕是不好吧?”
“此话怎讲?”洵阳mo了mo洛雪额头,把褶皱压平。
“那个琴师琴艺是不错,可是难免给人狂妄的感觉,他会心甘情愿的教敬仁琴艺吗?”洛雪说出自己的顾虑,对于石然,她实在不敢恭维,只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说实话,我也不喜欢他,可是敬仁喜欢,我只能依着他了。”洵阳想到了什么,转了个话题,“哈哈,不过我听说我的好夫人可是被那个新来的琴师差点气个半死,你们名义上是在比琴,可实质上是在毁琴。可怜王府上好的琴,就这样被你们俩给毁了。”
“说什么呢?难道我在你心里连把琴都不如?”话一出口,洛雪就觉失德了,脸颊热了起来,“谁跟你说的这事啊?”
洵阳笑而不答,卖起官司来。
洛雪想了片刻,恍然大悟,“是不是小喜?这个小喜,总是乱说话!”
“我倒是不想听啊,可是谁叫我们小喜这丫头,藏不住事,那天黑着脸跑到我面前,开口就骂那琴师,把那琴师从头骂到脚,连他的每一个头都被骂了一通,我不想知道都难了。”
“从头到脚都骂了一遍?”小喜的嘴越来越毒了,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不过,那个琴师恃才放旷,总会吃到苦头的,要不怎么对得起我们小喜的口才呢?说实话小喜真是当泼妇的料子。”
洛雪应和着洵阳笑了,怎么想也想不出小喜当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