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嫁的人就是他吗?他就是那个被百姓传颂赞扬的深情王爷吗?这样的王爷,畏惧他何?阿善没有半分扭捏的抬起头,大而闪亮的眼睛和洵阳四目相对,一瞬间,她看见了洵阳眼里的复杂,似惊慌,似吃惊……
洵阳看到阿善的模样,好像看到了三年前在梅花树间弹琴的洛雪,她眸子里闪现的晶莹,正是洛雪在嫁进王府后消失的闪亮。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洵阳赶忙换回游戏神情,眼睛却打量了阿善一番,暗自说道,不过是自己的错觉罢了,她不过是有点像洛雪而已,细看起来,其实是千差万别,洛雪,才不过两个月,你为何变化如此之大?
阿善不喜欢洵阳看自己的眼神,那样的眼神好像要把她看穿一般,看得她浑身好不自在。
“有意思,一个貌若天仙,一个平淡无奇,两个女子大相径庭,哪一位才是阿善姑娘呢?”洵阳饶有趣味的对阿善笑了一笑,“这女子可是先生亲自挑的?”
阿善看着洵阳,不愿再忍受他的语调,直截了当的说,“回王爷,阿善正是卜先生亲自挑的。”话是有意没有说完的,既然认定洵阳属好色之徒,不妨用话语试探一试,顺便点一点那笨石头。石头,你看见了吗?豫王爷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你居然还说姐姐很幸福!
洵阳玩味的挑起剑眉,“看来是小姑娘耐不住了,主动承认了。甚有意思的女子。先生挑选的不错。”
“王爷,您把阿善请来,难道就是要阿善听您夸奖阿善的吗?阿善站在这里半天了,听得最多的话就是:有意思,甚有意思。”阿善伶俐的说,心底却为姐姐惋惜,也在为石然惋惜,而她内心的隐痛她试着忽略……
“是吗?你怎敢这样对本王说话?难道你不怕我?”洵阳戏谑的说,很久了,都没有人这样对本王说过话了,可能两个月了吧?本王也许早就该是现在这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王爷,是阿善莽撞,”阿善明白自己不小心把不满流露了出来,旋即改口,“阿善给您赔不是。”一边说,一边蹲了下去,却被洵阳拦了下来。
“阿善姑娘说笑了,本王也不跟姑娘逗了,本王把你请进王府是……”洵阳的话才说了个头,就被一个仆役打断。
仆役踉踉跄跄的跑进品菊轩,还没有站稳,就跪到了地上,“王……爷……王……爷……王妃……王……”
洵阳脸现担忧,“王妃怎么了?”
仆役吞了吞口水,“王妃……又昏……倒了……”
“啊?”洵阳闭上了眼睛,眉心间出现几道极为深邃的纹理,“快带本王去,阿善姑娘,请随本王一同前往。”
……
洛水居,倚岸而立。
屋内,除了香炉里冒出的白烟腾在半空中,缓缓的变化姿态外,所有的一切都彷如静止一般。每一个人都不敢喘气,静静的看着阿善为洛雪号脉。
阿善捏着洛雪的脉门,心痛不已。眼前的女子是她想念了多年的姐姐,可是她的状况却不太好。洛雪的脉象紊乱异常,时有时无,时而急促时而缓和,身ti亦是时而微微泛寒,时而热烫手。姐,你这是怎么了?是有人对你下毒吗?
“阿善姑娘你可断出洛雪得的是何病?”洵阳关切的问。
阿善放下洛雪的手,为洛雪掖了掖被子,姐,我要留在你身边,我会用尽全力医治你的。“王爷,王妃的病情很复杂,你若信得过阿善,就叫阿善留下来为王妃医治,若是信不过……”
“你的意思是?”洵阳看着阿善,这女子是卜先生口中的活菩萨,想必是有法子医治的,“本王问你一句,你能不能医治王妃?”
阿善坚定的点了点头,“能,不过需要时间。我想王妃也绝非第一次病了,不知每次病时,都是何人帮王妃医治的?”说得很轻松,可她的确不知道该如何着手……
“是卜某人。每当王妃病,卜某人都会用自制的保命丸喂王妃。”卜天向前走了一步。“不知阿善姑娘问这做何?”
“那就劳烦先生再喂王妃一颗。眼下,阿善的身上并没有缓解王妃病情的药,阿善需要时间去配制。”阿善又看了看洛雪,姐,裳儿来了……
卜天从怀中掏出药丸,放入床榻上昏迷的洛雪口中。动作轻缓,生怕弄疼洛雪一般。
阿善注意着卜天的每一个动作,忽然明白即使是姐姐近在咫尺,也是不能认的。姐,看卜天对待你倒像是行医之人对待病患一般,想必他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而我早就被他看穿了,为了你,也许我不该和你相认,你要好起来,也要幸福,复仇这条路有我一个人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