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动什么鬼心思?!阿善不愿多看卜天一眼,以泡茶为名,暂时的退了下去。再到回来时,卜天已陪着皇上围着圆桌坐着谈得兴起。
“皇上,来润润嗓子吧。”阿善为皇上端去一盏茶,接着把另一盏茶递到了卜天面前,什么都没有说的退到了一旁。管你现在喝不喝?等你说累了,早晚都会喝。这是第七盏。
“皇上,阿善姑娘说的没错,您是心事郁结,才会生病的。”卜天极为自然的扫了一眼静候一旁的阿善,端起茶盏品了一口茶,动作优雅却又充满了邪魅般的示威。
神气什么?这种小狗般摇尾乞怜的事情也值得炫耀?阿善腹诽着,满心鄙夷。
“你也要朕把心事说出来?”皇上困惑的看着卜天,显然有些不情愿。
卜天微微点头,“皇上的心事应该是来自于对瑜妃娘娘的思念,这些埋藏在您心中的话,理应讲给瑜妃娘娘一个人听才是。”
这话说到了皇上的心坎里,“可是,瑜妃早已死去多年了,该如何说呢?”
“您可以将要对瑜妃娘娘说的话写在金简上,由德高望重的僧人投放在名山之中,山是通灵的,相信在天上的瑜妃娘娘会看到的。”卜天很认真的说道。
皇上依然将信将疑,“把话写在金简上,瑜妃当真就能看到吗?”
“回皇上,臣相信瑜妃娘娘会看得到的,臣觉得瑜妃娘娘也会想您的。”
皇上走到窗前,缓缓推开窗扉,白色的雪花从空飘然而降。下雪了,不知是从何时下的,此时此刻,地上已被白色完全的覆盖住了。“朕记得清瑜最喜欢的就是雪天了。”他沉入回忆中,沉浸了好一阵,才缓缓回过神来,“阿善,你是女孩子,告诉朕,雪到底好在哪里?”
阿善被皇上叫到了跟前,她望着窗外纷纷落下的六角雪花,迷茫着,“回皇上,阿善来自云南,并不曾见过雪。”
“哦,对,朕糊涂了,把这事忘记了。”皇上哀怨着把窗户关上,关闭了眼前的皑皑白雪。“朕乏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卜天和阿善异口同声应道。
“阿善,你把万公公拿过来的补品带回去吧,给他的妃子补补身ti,有机会,替朕跟她说一声对不起。”说罢,皇上挥了挥手,要他们退了下去……
关上雍德殿的大门,眼睛被一片美好而纯洁的白色吸引。阿善腾出一只手,去接轻缓落下的雪花,奶白色的雪片碰触到温润的手掌只呆了片刻便融化了,留下一滩极为小的透明水痕。原来,这就是雪,真的好美。
站在一旁的卜天,打断了她,“想不到阿善姑娘还有这般童心未泯的纯真。”
阿善仍然用手去接雪花,不似被卜天打扰的说:“是啊,对于没有见过的东西当然觉得好奇了,童心未泯又怎样?只要觉得快乐不就好了吗?”说完,便收回手,向着回去的方向走了起来。
卜天跟在阿善身后,“你觉得你快乐吗?”
“依先生看呢?”阿善略略加快了脚步,“皇上赐的补药可不能沾湿了,先生要是没什么事情,阿善可要伺候王妃去了。”
“卜某人怎么听说昨ri你还被王妃赶了出去呢?”此刻,卜天已经不再掩饰什么了。
阿善停了下来,“王妃是生病了,难道先生忘记了吗?”
“怕王妃是因为妒火攻心,才会病吧?”卜天得意的顿了顿,走到阿善面前,“阿善,不,应该是洛裳,你说卜某人说得对不对呢?”
“你?!”阿善把眼睛瞪得浑yuan。
“你这个妹妹还真狠心啊,居然连姐姐心爱的人都要抢,连我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呢。”
“这一切都是你早已布好的局,对不对?”阿善明知故问着,“是你叫我姐姐爱上了洵阳,然后叫洵阳变心,始乱终弃,对不对?”
卜天嗤之一笑,“变心?始乱终弃?你不能这么说豫王爷啊,豫王爷可从不曾对王妃变心,更没有始乱终弃。相反,是你出现在王府之后,才有了些许不一样的变化。卜某人不懂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为何要说是卜某人布的局呢?”
阿善无言反击卜天的话,没错,你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心甘情愿的做的。她微微收敛激动的心绪,尽量平淡的问:“你想怎样?”
“卜某人只想看看当姐妹互相残害之后,还能不能相认?还能不能彼此推心置腹的谈天说地?”卜天笑了起来,笑得奔放,笑得恐怖。“你不是一直都想认姐姐吗?我倒是要看看,你姐姐会不会原谅你?”嘲讽一番之后,径自离开了。
我倒是要看看,你姐姐会不会原谅你?这话一直回荡在阿善耳畔,击打着她伤痕累累的心,她无力的跪在了白白的雪地之上,手紧紧抓着地上的雪花,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开始挖苦自己了。阿善,这算什么?这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做的,能怪谁?姐姐已经被你伤害得很深了,难道你还指望她会对你好一点吗?还要指望着与她相认,然后依偎在她肩头吗?
初冬的第一场大雪,肆意纷飞,把整个世界染成了肃穆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