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金蛟剪,在黄花梨木交椅上端坐下来,捧起一盏清茗品了一口,“男女之事,本就难说。男女之情,与那战场也无甚区别,都是瞬息万变的事。只是认定了一个人,若他是值得你倾尽一生去喜欢的,那便好好去喜欢。若是因这喜欢撞得头破血流,也别去怪谁。爱情里,后悔是最没用的东西。”
林瑞嘉抬头看她,她那张绝艳的脸隐在清茶朦胧的热气之中,那双出彩至极的美眸,似是复杂晦涩,又似是清澈见底。
林瑞嘉看不懂那双眸子中的神采,但看懂了她的表情。
那是幸福的表情。
她握了握拳头,萧后说的不错,爱情是需要经营的。
她和越哥哥如今如胶似漆恩爱得很,可谁不能保证他们能够相爱一辈子。
她知道越哥哥的所有誓言都是认真的,很多男人在恩爱时立下的誓言,都是认真的。
只是,后来反悔了而已。
而她要做的,便是如何让他爱她一辈子,让他这一生都离不开她,让她成为他生命里无可取代的女人。
她若有所悟,对萧锦然行了个礼,旋即退了下去。
第三日,本该是回门的日子,因着北幕太远,所以便在北城城郊的行宫里举办了回门仪式。
幕北寒和白易坐在上座,东临火越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给幕北寒敬了茶,一番仪礼做完,白易照例给了林瑞嘉和他一人一个红包。
众人坐下说了会儿话,便到了中午。在宴席上,林瑞嘉听白沉香说明日便要离开回北幕,不由有些吃惊:“为何不多留几日?”
“雪城事务很多,等着陛下回去处理呢。”白沉香笑道,朝东临火越举起酒杯,“你我也算是一家人了,还望你日后好好对待倾城。”
东临火越与他对饮了一杯,心里不由有些感慨。
今早一跨进行宫的门,他听得最多的便是“好好对待倾城”。他知晓这些人将嘉儿视若珍宝,他自问,他的爱并不比他们少。
只是面上还是要一一应下的。他与白沉香也算是同门,知晓白沉香手段非凡,万一这位大舅哥一个不高兴同他打起来,那可就麻烦了。
接下来的一顿午宴,觥筹交错,众人都吃得十分尽兴。
幕北寒等人离开都城,林瑞嘉亲自相送。她站在城楼上,望着离去的队伍,心里百感交集。
初夏的风将他们的白色旗幡高高扬起,那个骑在白马上的男人,或许她和他这一生都将不再会有交集。
“别委屈了自己,你不该是受委屈的女子。”
这是那个男人临走时的最后一句话。
她想着,凤眸微微泛红。
锦书为她裹紧了披风,轻声道:“娘娘,这里风大,您还是回去吧?”
她转身,扶着锦书的手,缓缓走下了城楼。
前来观礼的六国宾客很快散的差不多了,田阳雪和唐瑾夜本要带唐岚走,唐岚却死活不肯回去,在行宫之中各种撒泼打滚,非得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