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云心的表情僵硬得很,她紧紧握着拳头,“你既然知道了,你想怎么样?”
她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恨唐月的聪慧。
似乎从来只有唐月陷害别人的份儿,而没有别人害唐月的份。
唐月依旧面无表情,静静注视着远方:“云心,你一定在想,为什么这么多年,我可以从寿王府的小小庶女,爬到这么高的位置上。为什么,我轻而易举就能害到别人,而别人,无法害到我。”
左云心双手攥住裙角,紧紧皱起双眉,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
唐月转向她,笑容美艳不可方物:“云心,你知道么,过往的每一次,若我不能成功将对方陷害,那么倒霉的,就会是我。活下去的,逼着我一次次绞尽脑汁地,去布局设计……我其实并没有很聪明,我只是,习惯了各种阴谋诡计。”
她的声音中带着无边的寂寞和凄凉,过往的一切,像是重重压在她身上的包袱。
左云心也看着她,两人沉默许久,唐月缓缓起身,离开了这里。
风从二人中间吹过,两人的距离越拉越大。
而另一边,赫连城身着黑色织锦长袍,坐在御花园的凉亭里,正品着一杯茶。
过了会儿,兮雨在宫人的簇拥下走过来,她抬手示意宫女们都在不远处等着,独自一人进了亭子。
她在赫连城对面坐下,声音柔和:“将军。”
“不知太子妃召臣前来,所为何事?”赫连城目光灼灼地盯着兮雨。
多日不见,她的气色更好了。
想来,过得极好。
兮雨避开他的视线,看向外面的花儿:“圆中的花都开了,将军喜欢什么花?”
“牡丹,”赫连城回答得毫不犹豫,“本将军,喜欢它们盛开得热烈的样子。”
“牡丹……”兮雨轻笑,“像将军这样驰骋沙场的热血男子,我以为,该是喜欢罂粟的。牡丹太过娇贵,不适合将军。”
赫连城诧异地盯着她:“怎么,太子妃这是要保媒?”
“保媒不敢当,只是想要将军,看清楚内心的真实想法。”兮雨巧笑倩兮,挽袖为他斟了杯茶,“若是错过,此生怕是再也不会有挽回的机会了。”
“太子妃有话不妨直说。”
“将军在看见幕太子和月儿在一起时,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兮雨问得认真,直视着他的双眸。
“没什么感觉。”赫连城冷声。
兮雨便笑了:“将军在回答本宫的问题时,避开了双眼。将军在撒谎。”
赫连城盯向她,她声音柔软:“将军心中,怕是分明有酸涩的味道吧?唐月爱了你这么久,你在潜意识中,默认并接受了这份爱,但你已然习以为常,你并不觉得这就是爱情。”
她说着,素手轻扬,给自己也斟了一碗茶,“其实,爱情原本就是最平凡的感情。每个人都有,只是,大部分人,都爱的犯蠢,并不知晓,他们对那个人,到底有多少爱。甚至还有一部分人,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心中的爱。”
赫连城静静听着,内心不可抑制地起了波动。
那日招亲,知道自己输了时,他内心的一瞬间,闪过的是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