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下电话,诸晓晨仍在发愣,她与许诺,其实也就是一两面之缘,当初不知为何,在那样谁也不堪相信的时候,偏偏就选择了相信这个女人。
施萧然,那个一直喜欢许诺的亦正亦邪的男人,在见到她时,微微的勾起唇角,“诺儿是不是疯了?!竟敢接你这么一个烫水的山芋?!雷宇晟的人,她也敢藏?!她也不问问,在地球这颗行星上,zou氏要找个人,会找不到?”
诸晓晨当时一听,心就凉了。
施萧然当然没放过她那失望的表情,于是敛起了不羁,眸色扫了一眼她的腹部,挑了挑眉道:“带球跑?”
她满脸通红,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呵呵,我这么做似乎有些不地道!”诸晓晨一听便咬紧了唇,施萧然这时却笑出了声,“不过你找诺儿算是找对人了!只有她的事,我才愿意管!而且是一管到底!但是,我说过,这颗星球地面上的事儿,zou氏几乎是无所不能的,我们现在只能赌,赌他雷宇晟会不会出动zou氏的虎狼之师来找你,倘若他们出动,任你躲在天涯海角,他们最终都能找到,但找到的人是死是残,他们就不计后果了……”
初的那几个月,在施萧然的安排下,她辗转了不下10个国家,身份也换了将进30多个,她也隐隐约约的感到了好几波人在找她。不过,自从住进这个小镇后,她的生活便平静了下来,似乎也再也没人找她了,她也是从那时起,便没有走出过这片桃花源。
雷宇晟打开了车窗,车子行驶在林荫道上,树影下斑驳的碎银,空气里飘着一种田野特有的清香,雷宇晟突然让聂睿停下了车,他走出车子,深深的呼吸着这里纯净香甜的空气。
聂睿没有下车,他知道,大哥最近经常这样,他需要静一静。
月光下,他透过车窗看到不远处的大哥脸上映着淡淡的蓝光,他的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滑动着,他经常看到哥写信息,不知道他是发给谁。
聂睿哪里知道,这个习惯,是当初雷宇晟学心理课时,心理学老师教的一招释心办法,雷宇晟以前从来未用过,因为,他似乎没有什么需要释心的事情。
可自从遇到了她,他便有了这种情感诉求,那种不想,也不愿对别人说出的话,他会写出来,然后发至那个专门用于处理情感涌动的邮箱。
他几乎都要忘记了,当时,和唐诗诗打了一个怎样的赌,说他没用过那诉求邮箱,唐诗诗说什么也不相信,他当时便当着她的面儿登了邮箱,唐诗诗当时还戏言,你不怕我记住你的邮箱密码?
他说无所谓,后来唐诗诗不在了,但那个邮箱却还在,他把它设成了手机回收站的接收邮箱,有时说出来觉得丢脸的或是难以忘怀的话语,也都发到了那个邮箱。他想,在他们金婚、钻石婚,或是垂垂老矣之时,凭着那点滴的文字或面画,他还能忆起他们曾经澎湃过的、激情燃烧过的恋恋红尘。或许,他可以要求他的子孙把那些过往与他们埋葬在一起,他哪里会想到,会出现如此的意外。
蓝色的屏幕上,他的指飞快地书写着。
“小猪,你在哪里呢?今天是我们分开的第610天,”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此时是我们分开的第14638个小时,此刻是我们分开的第52686800秒,我今天来到了加拿大的一个小镇,这里风影很美。
刚才,在这陌生的小镇上,我好像看到了你的侧脸,看到了你的回眸……我知道,那是我的错觉。因为无数个午夜轮回,我总是有这样的错觉。
我想起了你的拥抱,想起了我们在一起牵过手的日子……
我不能告诉任何人,我想你,因为大家会说,我不配。
是!我也这么认为。
我只能在每天早上起来,看一看手机屏幕上你曾经对我的如花笑颜;
我只能被大街突然哼唱的某句正中心怀的歌词击中,脑中出现短暂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