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苏骑马奔回“中甸之光”,这才发现,着火的只是一个空荡荡的马厩,火光虽大,损失并大。
于是,他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跟江淼一起翻身下马,走进后院,问正带领着家人救火的老板:“马厩好好的,怎么就着火了呢?损失大吗?”
老板扭头瞪了他和江淼一眼,又哼了一声,说道:“还不是你们做的好事!”
“怎么是我们呢?”端木苏很委屈地辩解道,“这火跟我们可没关系,我们刚才只是牵了两匹马出来,根本不可能着火的!”
“怎么跟你们没关系?”老板“咚!”地扔下手里的水桶,说,“那些坏小子是不是你们招来的?你们不招惹他们,他们怎么会来我这里捣乱?我的马厩又怎么会着火?”
“这火还真是他们放的?”端木苏骂道,“妈的,可恶!”
骂过了,端木苏捡起被老板扔在地上的水桶,想安慰他几句之后再去接水救火,却见八个小子嘶吼着从客房的走廊里窜出,呼啦啦将他和江淼围了起来。老板见状,急忙招呼救火的家人躲进客房。
端木苏毫无畏惧地转着身体,把这几个小子逐一打量了一遍。只见这几个小子,人人手里举着一把月牙砍刀,面目狰狞可怖,一边大声辱骂着,一边挥舞着砍刀威胁端木苏和江淼。端木苏撇了撇嘴,心中暗暗好笑:看这张牙舞爪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只是一些纯纯粹粹的小痞子,没什么真本事!
端木苏的这个判断是准确的。
一般而言,但凡真有本事的人都比较低调,待人接物也都比较随和,给人的印象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他们只有在遇到危险,或必须出手的情况下,才偶尔露峥嵘。但这偶尔的露峥嵘,却常常能把人惊得目瞪口呆,就像那个用两颗石子救了江淼的高人。相反的,那些故意把自己打扮得狰狞可怖,且借助吓人的道具来威胁别人的人,其实都是一些没本事的人。因为,他们只有借助刀枪、斧头之类的道具才能给自己壮壮胆子。眼下,站在端木苏面前的这个八个小痞子,就是这样既没本事又没胆量的人。
由于端木苏精准地判断出这个八个人只是一些没有本事的小痞子,心中便没有一丝丝的紧张感,甚至还有点窃喜。他进入月亮山庄并苦苦训练了四年,却从未在实战中施展自己的功夫,如今这八个窝囊废主动送上门来让他练练手,他心中又怎能不窃窃地欢喜呢?
端木苏的心中有了这几分窃喜,一高兴便想逗逗江淼。于是,他就当着那八个小子的面与江淼有了下面的对话──
端木苏问:“怕吗?”
江淼答:“有你在,不怕!”
端木苏笑了笑,说:“也不能光指望我一个人。他们有八个人呢,我自己可对付不了!”
江淼也跟着笑了,说:“我帮你。咱俩加在一起,总能对付他们吧?”
端木苏点了点头,笑道:“嗯,这还差不多!”
江淼笑道:“什么叫差不多啊?是肯定行!”
端木苏依然笑着说:“那就别废话了,赶紧靠紧我!背靠背!”
江淼听话照做,把自己的背贴在端木苏的背上。“背靠背”刚刚完成,一股暖流便从端木苏的身体里传递到江淼的身体里,让她感到无比的温暖、踏实和安全。于是,她裂开嘴巴笑了,笑容还很灿烂。仿佛,此时此刻,他们不是在香格里拉这个偏远之地面对凶恶的暴徒,而是在月亮山庄的中央广场上进行训练性质的“君子之争”呢。
几个坏小子见端木苏和江淼明明被包围了起来,完全没有了逃跑的可能,可他俩不但不害怕,还当着他们的面说说笑笑,脸上还带着愉悦的笑容,就像在玩什么好玩的游戏。
狗剩一生气,厉声骂道:“哎,你们这对狗男女!我们明明把你们围住了,你们不害怕也就算了,还笑?是不是吓傻了?”
“是的。”端木苏轻蔑地笑了笑,“你们八个人包围我们两个,还都举着砍刀,我们就是想不怕也得行啊!哎哟,吓死宝宝了!”
“知道怕就好!”狗剩大刺刺地说,“想让我饶了你们也行:你们俩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喊三声爷爷,再让我把这个姑娘带走。”
“放你娘的狗臭屁!”江淼厉声骂道。
“江淼,你这就不对了!”端木苏调侃道,“好歹你也是个姑娘,怎么能张口骂人呢?还骂得这么难听?”
“我也想不骂呀!”江淼知道端木苏是在故意气他们,便一唱一和地说,“可是,我觉得全天下所有的文明用语都不能用在他们身上,因为他们太不要脸!他们只配挨骂!就是这,我还嫌骂得不够狠,不够解气呢!”
“那就骂吧,骂得再狠一点!”端木苏笑着怂恿道。
“无耻,流氓,地痞,混账王八蛋!”江淼果然张口骂了起来,“你们这些混蛋简直就不是人,是猪狗不如的畜生,是有人生没人养、有人喂食没人管教的畜生!”
“你这哪是骂人呢,也太文明了吧!你得骂得再狠一点,再脏一点!”端木苏继续怂恿,“别停,接着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