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调皮鬼没动。
“让你去你就去,快!”端木苏有些焦急,说话声音一大,却引发了一阵咳嗦。
“好,好,我去。你别着急,我这就去。”调皮鬼不敢怠慢,转身把他的枣红马牵来。
“扶我上马。”端木苏说。
“上马?你要干嘛?”江雪立刻将端木苏紧紧搂在怀里,好像一松手他就会跑了似的。“不!你不能骑马!”
“松开!”端木苏晃动身体,试图摆脱江雪的搂抱,但他身体虚弱,没有力气,没能摆脱成功。于是,他只得软语相求:“江雪,你松开,我要给青骢马找草药。这事得快,青骢马有危险。好吗,江雪?听话,快点松开!”
“不,我不放你走!你不骑马,绝对不能!”江雪死死搂住端木苏的身体,一丝一毫都不敢放松。
“我也不同意你骑马。”调皮鬼也劝道,“你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根本没法骑马。我说句难听的,就是把你扶到马背上,走不了两步,你还会栽下来的。”
端木苏想想,又说:“那这样吧,你带我骑马。”
“我?”调皮鬼问。
“对。”端木苏说,“咱俩骑一匹马。你在前,我在后。我搂着你,不会掉下来的。”
“这……”调皮鬼又看江雪,江雪冲他使劲摇头。“这……恐怕不行吧。就是我行,马能行吗?它能驮动咱俩吗?”
“别啰嗦!”端木苏有气无力地喊道,“时间不多了,救青骢马要紧!快,快!”
“我看这样吧,左青。”江雪建议道,“让端木苏骑马,你牵着缰绳在前面走。他要去哪儿,你就带他去哪儿;他要你采什么,你就按他吩咐采什么。我在这里守着青骢马。”又问端木苏,“这个办法行吗?”
端木苏点头:“行啊,但是得快。时间长了,青骢马的病情会加重的。”
两人合力将端木苏扶上马背,然后端木苏就指挥着调皮鬼走入山坡比较陡峭的密林。端木苏起先是坐在马背上的,后因离地面太远,看不清要找的草药,腰背又酸痛难忍,干脆就趴在马背上了。这样趴着,一来能看清地面,二来也能勉强休息一些腰背。
端木苏指挥着调皮鬼,这里拔几颗草苗,那里挖几颗草根,再折几根树枝,采集一些稀奇古怪的野果,看看差不多了,才让调皮鬼牵着马折返回去。端木苏熟悉植物,会采集草药,调皮鬼是知道的。因而,对于端木苏的指挥,他是言听计从,认真执行,丝毫不敢怠慢。
回到临时宿营地后,两人合力将端木苏扶下马来,再把一张行军毯折叠起来当作坐垫,让端木苏坐好。端木苏就坐在那里指挥着江雪和调皮鬼熬制汤药。熬制汤药的器具,因陋就简,就地取材。先找来几块石头,架起一个炉子,点燃干柴,再把他们吃饭用的不锈钢小盆当作熬药的砂锅。
在选择熬药的器具时,江雪提议用搪瓷缸子。端木苏摇手拒绝。
“搪瓷不行。”端木苏解释道,“搪瓷遇火会产生裂缝,露出里面的铁质。而汤药会分解铁质。铁离子一旦析出,混入药液,药性就变了,不仅不能治病,反而有毒。”
经过一番熬制,大约三个小时的样子吧,汤药终于熬好。端木苏又强行站起,端起汤药,用嘴巴吹了又吹,待温度降至适合入口后,他才拍拍青骢马的脑袋,轻声说道:“宝贝儿,抬头喝药。听话。你病了,把药喝了病就好了,我保证。这药一点也不难喝,真的,不骗你。好了,宝贝儿,起来喝药。听话,听话才是好孩子,啊。”
青骢马听了端木苏的话,果然像孩子一般抬起头来。端木苏将一大碗浓黑的汤药灌进马嘴,然后拍拍它的脑袋,说:“好了,真乖!躺下吧,一会儿就好。我保证。”
端木苏把不锈钢碗递给调皮鬼,有气无力地说:“扶我回帐篷,我要睡会儿。等会儿,青骢马醒了,叫我。嗯……两小时之后,如果青骢马还不见好,也叫我。”
端木苏进入帐篷,刚刚躺下,眼睛一闭便进入梦乡。节奏均匀而舒畅的鼾声很快就在帐篷中响起。调皮鬼守在青骢马身边查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便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很快也闭上眼睛睡着了。
一小时之后,江雪发现青骢马气息如常,嘴巴不再流出白色而粘稠的涎液,猜想它的病情是不是好转了,便拍拍调皮鬼,用极低的声音说:“起来,起来,青骢马的病情好像好转了!”
“别动我,让我再睡会儿。”调皮鬼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我的宝贝儿好了吗?”端木苏突然问道。
江雪一惊,转身回看。端木苏早已钻出了帐篷。
“嗨,真有意思!”江雪笑道,“我叫左青呢,他没醒,你倒是醒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