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队伍因着风雪的阻隔到达两国边界的时间延后的约五六日的样子,一行人疲惫至极,加上天寒地冻便不得不在东盛边关最后一个驿馆里歇上一夜,次日清晨再出发。
悠然已经不再排斥旁人的接近,偶尔跟在慕云逸身边进进出出也不再动不动闪躲。倒是对慕云东没什么好脸色,大约是因为大雪夜他偷窥悠然跳舞却又扑哧笑了出来,自此之后悠然便是让任何人亲近也不让他靠近一步。
慕云东一如往常的身着藏蓝色长袍,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委屈,一手拿着烤鸡一手拿着玩具一个劲的追着悠然的身后。榻上的慕云逸左手捧着个手炉,右手拿着本兵书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眼睛时不时的瞥向房内玩的不亦乐乎的两人,只要不过分他从来不出手制止。
“抢到了。”悠然冷这张脸,可眼里却是满满的自豪,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完全替代了她想要表达却没能表达的神色。扬起手里的烤鸡在慕云逸的眼前晃了晃:“给你。”
慕云东双手叉腰,皱眉不满道:“喂,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给你的烤鸡你一只翅膀都不肯分我,却凭什么给他啊?”
悠然想了想,油爪子压着慕云逸雪白色的长袍,身子扭转过来:“因为他是我的夫君。”
扑哧一声狂笑,慕云东搂着腰蹲了下来,“夫君,你这小屁孩知道什么是夫君吗?”
悠然摇摇头,确然她不知道何为夫君,只是她喜欢眼前这个琥珀色眸子的大哥哥。
“七皇兄。”慕云逸冷眼瞥过去。
他们只相差几个月大,平时都是你你我我的称呼,再不济便是直呼其名,很少有皇兄皇弟的称呼。因着喊得少了,听起来才越发的别扭。此刻慕云逸喊了一声七皇兄,威胁之意明显得很呢。
“苍天啊,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这明显就是为了宁为衣物断手足啊。”某人仰天长啸,喂了一口茶水到嘴里,随即噗的一声喷了出来,作吐血状。
可怜那好死不死敲门而入的士兵迎面接下了这一脸口水,呆呆的愣在那里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什么事?”慕云逸放下手里的兵书,一把将手炉塞进悠然的怀里。
日沉月升,夜色方才升起,有人就开始蠢蠢欲动了。这是它们留在东盛地界的最后一夜,若不在此时动手,那些人定会失了先机。慕云逸是西陵的少年战神,十二岁成名沙场,大大小小的战功无数,如今正过二八年华,年关一过便及冠了。西陵王朝多少双眼睛都盯着这个少年战神,人人都在揣测君主之位最后到底是落在战神手上还是二皇子亦或是继后的六皇子手上。
“你看这一拨人会是谁派来的?”慕云东左手的拇指轻轻推开剑鞘,眼中是难得的正经神色,盯着前方厮杀的局面。
慕云逸却是一脸的轻松,“不管是谁,今夜都将空手而归。”
“有时候真佩服你的自信满满。”
两人相视一笑,一声令下便令接亲队伍摆阵迎敌。面上看过去只是普通的接亲队伍,但骨子里却是他十一路暗卫中的其中一路,各个都是以一当十的,是以他自信满满。
“不好了……不好了,突然有人闯入把……把悠然抢走了。”乳母的肩头鲜血岑岑,乱着步伐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