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学子都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方才盯着那四句偈看了起来,当初在城门之前写下这四句偈的时候可谓是引起了不小的风波,据说传递到白马寺之后更是在那些高僧之间引起了不知多少次的辩论。
白马寺住持在从戒律院长老手中接过那张纸之后都是满脸赞叹的说了一声好。
可毕竟是佛子年殊和关海等人丢人的事情,因为要照顾三大派颜面,所以并没有在坊间市井流传太广,所以哪怕是应天府的弟子,也并不是全都知道。
此刻看到这个四句偈后,纷纷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对于白马寺的颜面,和尚教习显然是并不在意的,他随手又将年殊先前在国宴上写的四句偈也写在了另一侧。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暗红色的字体与淡金色的宁北文字左右并列,泾渭分明。
和尚教习将手放下,然后问道:“你们认为年殊说的话,是对的还是错误的?”
一众学子都是犹豫着没有开口,以他们的眼力自然能够看得懂这两个四句偈的意思是什么,从境界上来看自然是宁北的要更好更加完美,可是年殊说的也有其道理,不是简单一句错误就可以评价描述的了的。
苏小离则是小心翼翼的举起了手,试探着说道:“并不算错。”
说完她似乎又害怕宁北误会,急忙侧过头红着小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宁北没有介意,而是微微颔首,算是表示肯定。
和尚教习也是点了点头,说道:“将身体比作菩提,将心当成明镜,时时刻刻照顾自己的心灵和心境,通过不断的修行去抵抗外来的种种心魔,抗拒诱惑,从某种程度来看,这其实就和读书明理从而静心是一样的道理,所以这话当然不是错误的。”
众多学子眉头微皱,都是面带思考。
和尚教习给了他们片刻思考的时间,然后对着宁北微微示意,跟着继续说道:“正因为不是错的,所以在年殊刚刚说完之后,京城里的佛学爱好者,包括庙堂上的许多大人,都是时刻钻研琢磨,深陷进去。”
“这两句话之间或许并没有好坏之分,但却有优劣。”和尚教习看着宁北的那四句偈道:“自身不是菩提树,心里更不是明镜台,而是讲究一个空字,佛法无涯,却脱不开这一个空字,看待万事万物无不是一个空字,无所谓抗拒诱惑照顾心境,万事万物从心而过,却不留下半点痕迹。”
“正所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只有不要妄想执着,才能明见本心,自证菩提。”
看到众多学子似懂非懂,和尚教习微微一笑,说道:“年殊强调入世,小侯爷强调出世,前者讲的是修行,后者说的是本心,高下立见分晓。”
学子们的眉头依然紧锁,不过和尚教习却已经没有了要继续解释下去的打算,佛法就是这样,每个人所能够理解出来的含义都不尽相同,只有从中做出自己的感悟,那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修行心境不是坏事,可若是太过于执着,那么心境反而有缺。”
和尚教习抬手抹去了左右两侧的两个四句偈,又喝了一口冰水,然后继续讲起了有关于心境的课程。
早课持续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差不多在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半个时辰能够换来三个功劳点,并且还能够有不小的收获,对于自身有着长足的提升,难怪很多人宁肯起的早一点都要坚持每天不缺课。
早课结束,学子们纷纷起身离去,不少人的眉头还在微微皱着,显然今天早上这堂课有太多意境上的内容没办法太迅速的消化。
和尚教习也拿着那本佛经离开,并没有上前与宁北说些什么,因为该说的话在课堂上的时候早就已经说完了。
宁北并没有随着人群一同离去,而是将目光放到了苏小离的身上。
苏小离低头打量了自己一会儿,然后方才抬头有些茫然地望着他问道:“我怎么了?”
宁北依旧在看着她,或者说是在看着她肩膀上的一个像是盛开蒲公英模样的白色小毛球,只有巴掌大小,圆润雪白,毛茸茸的趴在那里,看上去极为的可爱。
“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苏小离愣了一下,旋即有些犹豫的说道:“爹爹说过,在学府里遇见了你要保持距离。”
工部尚书并不打算参与到宁北和宁瑶之间的争斗当中,自然也是避免让自己的女儿和宁北走得太近,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莫名其妙的牵连了进去。
宁北听到这话,平静的面色并没有什么波动,而是解释道:“不是什么大事,青青想要养一只灵兽,秦长鱼说你们家有神朝最大的灵兽生意。”
苏小离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宁北身后的青青,心中暗道是自己想多了,不由得对于自己刚刚的鲁莽而感到惭愧,便问道:“姐姐想要养一只什么样的灵兽?”
青青看着她肩膀上的毛球,想了想后说道:“没什么特殊的要求,听话就好。”
“听话的?”苏小离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然后又问道:“就只要听话的就好?”
青青又想了一会儿,回答道:“温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