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月见人离去,重重的舒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左臂痛得几乎麻木,鲜血染红了大半只衣袖。
“这条手臂,真的要废了。”鄢月苦笑,抬头望着天际一点点升起的朝阳,喃喃道,“不过,终于自由了。”
接下来,该去哪儿?一点方向都没有。呵,从穿越到现在,整个人几乎一直绷着,没怎么松懈过,如今身心俱轻,对未来却茫然无措。
鄢月叹了口气,翻身上马,漫无目的的往前走。行至某山脚,差不多到了中午。
跑了大半个晚上,加上一上午没进食,身上又有伤,此时的鄢月,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觉头晕目眩。
“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不会就这样死了吧?”鄢月趴在马背上,很快,失去了意识……
“滴滴答答”,耳边似乎有水珠落地的声音,鄢月动了动眼帘,缓缓醒转。
视线中,有一个白色身影,弯腰背对着她,不知在做什么。环顾四周,好似在一间破茅屋里。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各种脏兮兮的木头,干枯的稻草凌乱了一地,不远处的火堆倒烧得旺盛。
外头天已经黑了,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不时有凉风吹进来,带起一阵灰尘。
鄢月坐起身,那白影听闻动静,走上前来。待看清对方的模样,鄢月瞬间呆愣。
只见其不过二十四五岁,穿着白色僧袍,戴着一串褐色佛珠,身形颀长,眉眼清俊温和,面容皎皎如月。
“施主醒了。”
和尚?鄢月眨眨眼,上下打量着对方,长得挺好的,怎么就出家了?
“这位大师,是你救了我?”
对方微微颔首:“施主身上的伤,有点严重,贫僧刚弄了些草药,施主敷上吧。”
“好,多谢。”鄢月感激一笑,“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无念。”
无念?鄢月眉梢微挑,这名字有点怪怪的。
“我叫严乐,严肃的严,快乐的乐。”
无念看了鄢月一眼,点头,转身拿来草药:“一开始可能会有点疼,忍着点。”
“嗯。”鄢月捞起衣袖,刚吸口气,草药便盖了上来,顿时一股剧痛涌遍全身,她不由得揪住无念的衣袖,“大师,这不是有点!”
“很快就不痛了。”无念小心给鄢月包扎好,端来一碗野菜汤,“看施主的样子,很久没吃东西吧。”
“嗯,谢谢。”鄢月喝了几口,顿时感觉胃里舒服多了,“大师这是要去哪儿?”
“马上召开武林大会,贫僧奉主持之命,前去参加。”
“怎么就大师一人?”
无念唇角微牵,露出的笑容,好似和煦的阳光让人心生暖意:“并非贫僧一人,只是贫僧尚有一件私事要处理,所以暂时跟师兄弟们分开了。”
“哦。”
“施主呢?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
“我……”鄢月转了转眼珠,“我得罪了人,被人追杀。”
“那施主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也不知道。”提到这个,鄢月就叹气。她完全没打算。
无念眼眸平静的看着鄢月,忽而问道:“施主去过烟霞山么?”
“没有,怎么了?”
“烟霞山风景不错,贫僧有一旧识住在那儿,正打算过去一聚。施主若没有想好去处,不如与贫僧结伴,去那儿游玩一番。”
“好啊。”
……
一觉醒来,浑身畅快不少。手臂上的伤,感觉也不怎么痛了。
鄢月伸了个懒腰,冲已在整理行装的无念打了个招呼:“大师早啊。”
“早。”无念拿出一个素色布包,里面是几块干巴巴的面饼,“施主吃点这个垫垫肚子吧,等到了附近的小镇,再好好吃些饭。”
鄢月看着那些面饼,有些犹豫:“大师吃了没有?这些干粮够吗?”
“贫僧已经吃过了,施主不必担心,再走三四个时辰,就到那个小镇了。”
“哦。”鄢月想了想,从随行的包裹里掏出一枚翠绿色的翡翠戒指,“我身上没有银子,待会把这个当了。大师,这一路你就不要花钱了,用我的,就当是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除了这枚戒指,鄢月包裹里还有不少珠玉宝石,都是南宫领送给她的,她身上没钱,就全带走了,逃出去身无分文可不好。
无念望着那戒指,眼波一转,看向鄢月:“施主这戒指,价值不菲,当了可惜,贫僧这里还有些盘缠,这一路够了。”
“当了可惜?那换个,我这里还有别的东西可以当。”鄢月说着,又掏出一枚白玉戒,抬眸见无念定定的看着自己,连忙加一句,“这些不是偷的,是别人送给我的!”
无念微笑了笑:“贫僧并非怀疑施主,只是现下贫僧身上还有银两,无需施主典当。”
“可我也不能白吃白喝,就这样,待会到了镇上,我去当件东西。”
无念见鄢月坚持,便没再说什么。
清晨,一缕阳光洒下,缭绕许久的晨雾逐渐散去。因昨日下了雨,路上有些泥泞,空气中混着一丝泥土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