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穆珩尹兄妹,穆珩青便恢复了身份,派人以“肃王谋逆”为名,将其党羽一网打尽。其中,太后沈傲芙终身幽禁,碧妃沈碧云打入冷宫。沈氏一门或死或流放,就此走向没落。
蓝城外,某村落。一身浅绿色长衫的如枫,正与鄢月禀报得来的情况。
“宫主,那妇人死了。临死前,让人转告宫主,说她是服了肃王的毒药,才不得不那么做,并非有意与宫主为敌。”
鄢月望着不远处清幽的山林,缓缓叹了口气:“好好葬了。”
如枫点头:“眼下已到城外,宫主这便要回月府么?”
“晚上再说吧。”
皇宫,偏南一角。幽长的小道,弯曲着向前延伸。四周静得好似一潭死水,看不到人影,听不到人声。沿途的宫墙,不时有红漆剥落,露出灰暗的内里。而不远处,便是一座宫殿,细看之下,墙瓦斑驳不堪,青苔郁郁葱葱,似乎多年未修缮打理,处处透着一股萧瑟之气。
这,便是冷宫。
沈碧云自来了此处,便一直安静的呆在屋里,不吵不闹,直到,穆珩青来了。
“自始至终,跟我同房的,都是那个冒牌货,对不对?”语气,出奇的平静,仿佛说的,只是一件小事。
穆珩青望着沈碧云的背影,没有回答。
沈碧云嘲讽一笑,缓缓转过身:“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那么喜欢你,一心一意对你,你为什么要如此作践我?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穆珩青眼神微暗,依旧沉默。
“是因为那个贱人,对么?你眼里心里只有她,为了她,不惜让别的男人染指你的妃嫔,呵,你对她还真是一片痴心。”沈碧云越说越气,看向穆珩青的眼神,几乎喷火。
“你让朕过来,就是想说这些?”穆珩青神色淡淡的问。
沈碧云见他表情依旧,心底升起一股浓浓的悲凉:“那个贱人还活着是么?那我祝你们,今生今世,永生永世,生死别离,永远不能在一起!”
“你……”穆珩青脸色一沉。
“这下急了?”沈碧云冷笑,修长的指尖几乎掐进肉里,“我祝那贱人短命无寿,死无葬身之地,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住口!”穆珩青大怒,一把扼住沈碧云的脖子,“这一切都是朕所为,你要恨恨朕。”
“我当然恨你,恨不得杀了你。”沈碧云死死盯着穆珩青,突然从衣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朝穆珩青心口刺去。
穆珩青有所察觉,迅速避开,回身一掌将沈碧云震伤在地:“你若不想活,朕马上安排人送你上路。”
“哼,不用。”沈碧云抬头,嘴角,溢出不少黑血,“我的命,我自己来拿。”
穆珩青眸光微暗,沉声道:“你服毒了?”
“事到如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沈碧云秀眉紧蹙,清丽的脸庞变得煞白,脸上却浮出一抹渗人的笑,“皇上,臣妾祝你跟那个贱人,白、头、偕、老!”
话音未落,人已倒了下去,一双眼,睁得有如铜铃。
穆珩青心下一震,只觉心底有股奇怪的感觉涌出,他定了定神,转身匆忙离去……
夜,一道身影如闪电般掠过墙院,悄然来到月府。
“爹爹,我回来了。”鄢月望着眼前一身素色常服的月霄,轻声道。她出事至今尚且不过一年,月霄却仿佛老了好几岁,两鬓添了不少白发。眼角的皱纹也多了,看得鄢月心底有些发酸。
“舞儿?”月霄面露惊讶之色,打量了鄢月一番,“你、你怎么……”
“说来话长。总之,女儿还活着。”
“那就好。”月霄喃喃着,给鄢月倒了杯茶,“坐吧,先喝口茶,有什么话慢慢说。”
鄢月依言,轻轻捧着茶杯:“爹爹,我这次回来,是想问问您,我娘当年进府,随身可带了什么比较贵重或者特别的东西?”
“好端端的,怎么问起这么久远的事?”月霄望着鄢月手中的茶杯,问道。不过,面上的表情却没有多大变化。
鄢月抿了口茶:“我打算替娘报仇。”
月霄眉峰微动,眼底浮出一抹异色:“报仇?”
鄢月点头,将南宫领之事简略说了下。月霄听完,双眸似潭水般幽暗。
“所以,不日我将启程去华颂。”
月霄沉吟片刻,抬眸看向鄢月:“既然如此,等你报了仇,那个位子,谁来坐?”顿了顿,他缓缓吐出两个字,“你么?”语气间,似没什么起伏,但最后那两字,却隐约有种波澜将起的感觉。
鄢月心下,没来由的一震:“我无意于此,到时,会从那些皇子公主中挑出一位最适合的登基。”
“什么是‘最合适’的?听你话受你摆布的么?”月霄说着,语气骤然转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