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母亲死后,外婆依照遗嘱将尸首火化,并将骨灰洒入大海之中,在这期间,她没留下一滴泪,因为外婆的母亲一直教导她,不管发生什么事,哭都没用,所以,别哭。
外婆一直以来都做到了这一点,但当骨灰完全洒入大海时,她还是忍不住哭了。
不止哭,还是嚎啕大哭。
外婆在海边守了三天,而后便一个人前往d市,并住在了十八弯的镇上。
在镇上,她没再卜算,而是找了一份活干。
没多久,通过相亲,她认识了十八弯的外公,并嫁给了他,不出几年,先后生下了舅舅和我妈郭巧。
嫁给外公后,外婆便没再碰过占卜之术,只在暗地里算那小女孩什么时候会出现,但没想到,这一幕,竟会被舅舅看到。
而且,当时还年幼的舅舅一看到这个,虽然不懂,却出乎意料地对这方面兴趣浓厚,一直缠着外婆问起问八,还说想学。
着一幕,竟与当年的外婆和外婆母亲如此相似!
也不知,这是否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外婆叹了口气,还是不想舅舅去学,所以,也就没理舅舅。
但舅舅还是每天缠着外婆说要学。
人心都是肉长的,见人这样坚持,外人都有可能动摇,更何况是舅舅亲生母亲的外婆。
最后,等舅舅长大一些之后,外婆亦如当初她母亲和她说的那样,和舅舅说明了五弊三缺,问他还想不想学。
舅舅言明想学,外婆想到她母亲说到的那个将来会遇到的蛇窟里的女孩,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开始测试舅舅的潜质。
但经过测试,舅舅在这方面的潜质不高,所以外婆没让舅舅真的入门,而是只教了一些基本的卜算之术和玄学中其他方面的一些知识,未修道力,只着手实验。
而后,等舅舅长大一些后,外婆便让舅舅时不时外出历练。
这历练,历练的不止是舅舅学的那点皮毛,更是人心和演技。
到我这次回来,经过观察,再结合外婆临终前交代的话,舅舅推断出我可能已经嫁给了鬼物,便用当初外婆留给他的东西,进行了今晚这次把关。
听完后,我不禁有些羞愧。
舅舅未修道力,身上自然也没道家气息,这样一来,也就不存在项扬察不察觉得到的说法了,而我,却还是有那么一刹那怀疑到了项扬,怀疑到这次把关的正确性。
回到家后,我用舅舅拿来的特质药水将铜镜擦洗干净,便撵着魂体虚妄的项扬进铜镜去吸收鬼丹来养伤了。
项扬点点头,应得很好,却没立即进去,而是先用鬼术将我身上的伤治好,确认过我没事后才进去。
我心头一暖,正欲将铜镜收起,舅舅却在这时走进了房间。
我收铜镜的动作顿时一滞,唤道:“舅舅。”
舅舅点点头,走到我身边,一边往房里四周看了看,一边说:“前段时间雨多,这房间有点潮湿,还受得了吗?”
我笑道:“哪有怎么娇气,我……”
话音未落我就见舅舅飞快地从口袋里拿出什么东西,一把洒到铜镜上!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拿铜镜,手却被舅舅抓住,只听他说:“这只是能在一段时间内混淆鬼物的内外视听的东西,别紧张!”
而后,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直接拉着我的手出去了。
“舅,我……”
“时间有限,先别问,也别大声说话,别吵到你舅母,我都会告诉你。”舅舅急急说道。
见他脸上神情着实是急,我张开的嘴也就合拢了起来,心里渐渐平复下来。
“可可,你先和我说一下项扬的基本信息。”
舅舅将项扬与外界隔离开来,我就隐隐猜到了舅舅有事要问我,也知道这事恐怕和项扬有关,但当舅舅真的问出来时,我还是愣了会儿。
项扬并不希望很多人知道他家里的事,包括舅舅,所以我也只是说了一些简单情况,比如项扬生前是驱邪风水世家的,现在附身在a市一个少爷身上,至于他是炼鬼以及他家被血洗的事,我没有说。
说完这个,我心里又害怕不说血洗,万一那些黑袍人,特别是红手女那一支顺藤摸瓜,最后对我舅舅不利,那该怎么办?
正犹豫着要不要说,我就见皱着眉头的舅舅看向我的目光中满是狐疑。
我一惊,得知我这神情不对,当即开口,转移注意力:“舅舅,怎么了吗?”
舅舅却没被糊弄,不答反问:“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我心中还没下决定,也不敢说些什么,便摇摇头,答道:“没有,只是很好奇舅舅你明明已经自己把过关了,怎么突然又问我这个,刚才是在犹豫着要不要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