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道休云的问题如石沉大海,换来的依旧是土狗的无视。
算算时日,从临山镇出发已经二十四天了,距离灰色地带的铭城还有很远的距离,距新院招新的日子也不过一月零几天了。
可是,可是这只土狗竟然不理我了,那就是说,没有土狗的帮助,是到不了铭城的。
道休云冷冷一笑,看着苍穹久久无语,最终还是造化吗,最终还是没有机会去参加这项盛大的招新吗,最终还是无缘觅得入院修练的机缘吗?
这一声冷笑,有说不尽的无奈,却也有说不尽的质问,他在问天,他在问命运,为什么自己总是这么不如愿。
为什么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就算我没有实力成为新院的一员,那总该让我去试一试再说吧,凭什么,凭什么?
那时还小,就要面对难以承受的重负。好不容易,决定背负那些担子,决定走向修炼的大门,决定去肃清儿时的阴影,可是偏偏不如愿。
当初想要买一本入门的书籍自修,却发现十两银子竟然是那么的巨额。如今想要去新院,却要被灰蒙蒙的草原所束缚。
道休云收回了看向天际的眼神,这才发现,那只大不如常的土狗竟然正看着自己。
那种眼神,竟然像是可怜。
道休云无奈一笑,昨夜还在可怜那只土狗,没想到今天就被对方可怜了,的确世事无常啊。
“我知道。”土狗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话,只是这句话却不如以前那般呆傻,反而像充满了智慧。
道休云问道:“你知道?”
“对,我知道命运总是那么的多情。”
多情?道休云顿了片刻却赞同一笑,这个词用的真好,就如人一般有着七情六欲。
土狗的话就像是真言一般,带着一股无法辩驳的意味,却又有着几分调皮。
那自己处在命运的几种情绪中了,是玩弄的欲望,还是垂怜的关心,亦或是一句句玩笑。
从遥远的地方来到百里丘陵边缘,遇到了鹿河沟的刘老大,十年间,生活的还算不错,又有王文先生教育自己,学会了写字认字、读了很多书,学了很多东西。当自己的修炼欲望已经快要爆发的时候,寒君弟子开新院,招天下有志学子。
这算不算垂怜般的关心?
在来到鹿河沟之前,那是怎样的一番生活,道休云止住了回想的想法,却又忍不住往后想去。当知修行一道时,却无法凑齐十两银子买那本入门的洗心重明诀,每每去到群书书店时也只能望梅止渴。当踏上万里求学路时,却遇到了一个傻子土狗,不仅吃掉了马匹,还忘记了承若。可是,又如何去和一个曾经是傻子的人讲当初的承若了?
那这又是什么,命运的玩弄还是玩笑?
土狗说道:“我记起来了,前些天我吃了你的马匹,答应背你。”
又来了,道休云觉得这就是命运的玩笑,每当失望之际却带来希望,在满怀信心之后却又要失望。
当初土狗吃了马匹后,道休云万念俱灰时,就听到了土狗说“我背你”这句话。
是不是在几天后,这只土狗,不,这个阮九又会让自己对前路无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