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揣着这样一个信念下山了,或许身为赶尸匠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之前我太年轻,经历的东西浅薄,可现在不一样了,死了这么多人,我总感觉是我对不住他们。
猫叔看我无精打采的样子,猜到了我心里的想法,低沉道:“你不用过多的自责,你已经尽力了,你没有系统的学过玄术,一切都是自己摸索的,能有这份本事非常不易。“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魂瓮里的三魂,该怎么送回这些妇女的身体里,因为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那可是一百三十七口啊。
猫叔眯了眯眼睛:“只能作法了,不过以我现在的状态,恐怕搞不来,“
作法需要心神合一,精神饱满,猫叔浑身都是伤,的确无能为力,不过残袍道人都被打跑了,我们还能被这点事难死?你搞不来没关系,还有我呀!
“猫叔,你把术法神通教给我,我来弄就是,咱们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小阴沟里翻不了船。“我信誓旦旦的讲。
猫叔点点头,说了句也好。
而秋心已经停止了哭泣,要说这丫头也真是的,明明胆子小的很,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你说哪次我和猫叔去办事,她都得跟着,但哪次都被吓的惊声尖叫,哎,不愿意说她。
可是眼看着就走到了山脚,秋心突然说了句话:“干die,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风水先生,也问过你早些年的经历,可你总是笑笑,没一句真话,但现在残袍道人出现了,你管他叫小钟馗,他管你叫毒龙,二十年前的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还要继续瞒着我吗?“
她眼圈儿微红,似乎被这个问题困扰的太久了。
我冷不丁就站住了脚,因为我也把这事儿给忘了,多亏秋心提醒,其实我早就怀疑过这老东西,因为他这么厉害绝不是简单的角色,在玄门的江湖中一定有地位,今天就是今天,必须叫他说明白。
猫叔的脸色并不好看,或许他已经忘记了过去,残袍道人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现如今的节奏。我在想,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猫叔把最强大的手段都隐藏起来了,还发了毒誓,此生都不会施展。
这风水玄术就够厉害的了,还能有什么底牌呢?
于是我就说话了:“猫叔,我知道你隐瞒这些是有苦衷的,但咱们一起出生入死,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不求你对我两肋插刀,但起码给我撂个实底吧。再者说了,你瞒着谁也不能瞒着秋心呀,你们就算不是亲生的,但砸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你这样做肯定不对。”
猫叔抬起脚要踹我:“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教育我了?眼下的事情还没摆平,你添什么乱,先弄醒了那些妇女再说。”
说完他气呼呼的走远了。我和秋心对视一眼,只能苦涩的笑,看来,想套出他的话没那么容易。
可是等我们重新回到村口,就发现一个佝偻的身影背对着我们。
这村子里的人死的死,昏的昏,这是从哪儿蹦出一位?
但是等这个身影扭过身子,惊讶的我倒吸一口凉气,她不是别人,正是行迹诡异的老刁婆!
她红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每次见面都是这样,我真想说一句,我特么是不是欠了你二百块钱,干嘛老是死盯着我不放?
猫叔低声道:“官庄镇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只有这个老刁婆毫发无伤,我现在都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人。”
这话叫我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不是人还能是什么?厉鬼吗?
说实话,我现在真不怕厉鬼,因为我本身就养着一只,你再厉害恐怕也不是血甲战鬼的对手。说来说去,我怕的还是人,只有人会玩花活,只有人才会整那些歪的邪的。
所以我立马大声吼道:“老刁婆,你到底是谁?!”
老刁婆血红的眼睛里泛出一些复杂的东西,蠕动着干瘪嘴唇,低沉沙哑的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击退了强敌,拯救了官庄镇,也拯救了卧牛峡谷。“
卧牛峡谷四个字叫我们全都大惊失色。因为残袍道人的目标就是那个地方,我记得他说过,之所以布置三方和合阵就是攻击卧牛峡谷里的一个阵法,而峡谷中有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后来我想到老父亲的话,他说老刁婆曾经隐居山林三十五年,难道她一直在卧牛峡谷中生活?
蜗牛峡谷到底是个怎样的所在,那个强大的阵法又是谁布置的,老刁婆吗?那里面又有什么旷世珍宝?
一系列的问题萦绕在我的脑海,眼前的老刁婆就跟一团乌云似的,叫人看不清所以,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其中一定有个惊天秘密。
这时候,老刁婆一转身就要走,猫叔上前一步,问道:“阁下,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历,但肯定跟卧牛峡谷有关系,我们拯救了那个地方,相当于帮你打退了强敌,难道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