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杭州府扮作蓬头垢面的乞丐数月,想要找个可靠的人来为父亲洗怨,但却一直没有机会接触到任何有头有脸的人,后来他看到了以往和父亲极其交好世伯,这才求上门,却不想是自投罗,他父亲就是被这个人举报才遭了难,这个人想要将他手中带走的那一盒阿芙蓉骗出来,让他警觉之后,才逃到了荒郊野外,在被追上的时候,被宣开阳所救。
为了活命,他紧紧的跟着宣开阳,直到宣开阳去拜访了闻游,于光才知道宣开阳的身份,他将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甚至将那一盒阿芙蓉也交给了宣开阳。
早在宣开阳十二岁的时候,夜摇光就给他弄了一个芥子指环待在手上,宣开阳手腕一翻,就将一个有过灼烧痕迹的木盒子递给了温亭湛:“儿子手上只有于光和这盒阿芙蓉,儿子来了松江府查过,那一批阿芙蓉已经不见了踪影,于光的失踪让荣利感觉到了不安,他动作很快,儿子顺藤摸瓜抓了几个人,从他们的神识里翻出了几个窝点,几乎他往常暗处售卖阿芙蓉的地方都已经被清空。”
“证据的确不够。”温亭湛打开盒子,轻轻一闻,是阿芙蓉无疑,“照你所言,荣利还和漕运的人有所勾结,否则这阿芙蓉上不了漕运的船,倒是会选。”
漕运是押送赋税皇粮的船,只要上了船,到帝都之前,都轻易不会翻查,那么他们定然在某一个码头还有接应的人,替他们偷梁换柱,否则皇粮一运到帝都就露馅。
“这事儿,牵扯的人不少。”夜摇光也瞬间想明白,“恐怕牵扯的还不是一省布政使。”
皇粮到了码头,要偷梁换柱,得用真的粮食去换,否则和记录上的数量不对,那也是要被调查,而且各省赋税的粮食封条都不一样,如果不是两地勾结做不到天衣无缝,但是海上的线这么多,所经过的码头也不计其数,要查清楚是哪一个码头有鬼不容易。
“这事儿应该还没有多久。”温亭湛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阿芙蓉能够如此迅速的撤离的干净定然没有多久。”宣开阳点着头,“荣利也才任江浙布政使两年,孩儿也探过闻世伯的口风,闻世伯不知晓,那就是动静还不大。荣利定然在等着风头过去,但这一批阿芙蓉的数量不小,不知道他藏在何处。用的海运,儿子猜测定然是利用和琉球来往的船只,从倭国运了进来,这也是一条线索,只不过如此一来,牵扯的人就更多,儿子担心若是捅出来,就不好收场。”
“我说过,只要你想去做,就放手大胆的去做,便是天塌下来,也有爹给你撑着。”温亭湛的手搭在宣开阳的肩膀上,“琉球那里,你只管寻八闽总督,再传信给你舅舅。按照自自己的心意来,为父就站在你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