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子弟都沉默了,没有人想去参加赵疯子的葬礼,包括霍正良在内。自从他们懂事起,霍家与赵家就不对付,一直在斗,赵家老爷子是想法设法阻碍霍家子弟的发展,逮着机会就要搞点事情出来,所以霍家人很难对这位赵家老太爷有什么好感。如今赵老死了,霍思成竟然要带着自己的子女去慰问守灵,认谁都接受不了。
只有秦风这个外来户,遭受赵家的刁难少一点,所以反而能理解霍思成。他们之间的争斗,更像是一对生死冤家,如今赵疯子过世了,霍思成的第一感受不是敌人没了,而是知音去了,他的寂寞更加深了一层。联想到要不了多久,自己也会步赵疯子的后尘,霍思成和上官静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悲伤。
“姥爷,姥姥,我陪你们去,在赵老的灵前敬上一杯水酒。不关怎么说,死者为大,作为革命先烈,我也应该给他上三炷香。”秦风说道,心中充满了悲伤。
生老病死,再强大的人都逃不掉。外公外婆也有百年那一天,当那一天到来,霍家子弟又将如何面对。当一个人真的离世,是非功过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看看,你们这群不肖子孙,还不如风儿明事理。”霍思成声音哽咽着说道:“人都有死的那一天,这一天距离我们也不远了。赵疯子死了,我活着越发的寂寞了。我只是想去看看他,难道你们连我这个心愿都不能达成吗。”
现场的氛围忽然就凝重起来,原本是值得高兴的事,赵家老太爷一死,赵家基本就失去了高层的庇佑,上面以前还对赵老有所顾忌,如今根本犯不着了,赵家距离衰败也只是个时间问题,可是让霍老这么一说,反而让人感觉压抑起来。
“爸,你也别伤心了。赵老去了,我知道你伤心寂寞,那我们就陪你去一趟赵家。”霍正良妥协道:“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赵家人未必欢迎我们去。现在很多风言风语,都说赵老是被你和风儿气死的,你这个时候去祭拜,人家未必领情,反而觉得我们霍家幸灾乐祸。”
上官静再次表态了,冷哼道:“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我们只是发自本心,想送老赵头一程。他们说赵疯子是被我们气死的,我们就认账吗。一个人要死,谁能拦得住,能被气死,那说明气量太小,怪不得别人。”
既然霍正良都答应了,别人也不再多说什么,大家都同意下午去赵家慰问。霍思成和上官静很欣慰,互相对视一眼,目光中泪光点点。
中午饭吃得很简单,勤务兵只炒了四菜一汤,一大家子人随便吃了两口,就驱车载着霍思成和上官静前往赵家。
赵家住在西郊,在西山附近修了一栋别墅,平时老赵夫妻就住在这里。几年前,赵老的夫人过世,偌大的宅院就剩下他一个人,还有几个勤务兵和工作人员,平时极少出门。但是赵老对江南省权力布局仍然掌控,在省里说话还是算数的,一些省市领导平时还会来拜访他。如今人去楼空,这栋别墅也就闲置了。
霍家的车队到山脚下时,发现通往西山的道路已经戒严了,通行车辆都要接受检查。赵老人虽然死了,仍然享受着高级将领应有的待遇,按照中将的规格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