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淡月接过伞,笑了笑:“我放心了。”
“什么?”
牧淡月呵呵笑道:“我总是担心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你会感染很多不好的情绪,毕竟一个人在那样的环境下生活太久,总是不太好的,不过有那个丫头陪着你,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是啊,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若是没有阿玲的悉心照顾,或许自己或许连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勇气都没有。
韩林没想到的是,当自己送牧淡月离开小院以后,有两三道身影落在韩林的院落中央,他们是跟踪牧淡月来到这里的。
是那些心中愤懑的人。
院子里的翠绿丛生,一些碎花已经开放,依稀还残留着牧淡月身上的余香。
那几个人似乎还能够想象到两人在这里熟络闲聊一般。
但这些美好,都不能让他们停止心中的恶念。
哐兹一声,打碎了宁静。
他们肆意的在这片花圃间发泄自己的不满,嚣张而暴虐。
当韩林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一地的碎土和碎瓦混合,那些药草全部都落在了地上,甚至有几株药草还被拧了几脚,似乎就怕这株植物还有续命的几乎一般。
院子里的小花圃,在小半个时辰以前,还是春意盎然,勃勃生机。
是有人蓄意而为。
韩林有些担心,终于是在角落里找到了阿玲。
阿玲蹲在那里,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她的手指都被瓦片的残渣割破了,手指甲里全部都是泥屑,但这些她种了一整年的药草,全部都死了,救不回了,哪怕是她也无济于事了。
她眼角还有些泪痕,看到韩林来的时候,忍不住的扑进了韩林的怀中嚎啕大哭。
在半个时辰以前,她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她认识了一个新的朋友。
这是韩林第一次见阿玲哭,而且哭的那么伤心。
这快花圃是阿玲的所有心血,从韩林刚搬进这个小院子里来,阿玲就开始锄草施肥添土,每一株药草,每一朵鲜花,每一处绿叶,都是她的心血。
韩林都看得到,韩林能够感觉得到,这是阿玲对自己的好。
“是谁?”
他的声音泛冷,是阿玲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语调。
阿玲摇头道:“算了,韩哥哥,牧淡月说的话并不一定对,在寒冷的时候,不会在乎衣服到底美丑,只要能够保暖就好,但是一个铜币一件的麻布衣服终究比不上十个刀币一件的绸缎华服。”
韩林大概能够猜测到是谁毁掉了这块花圃,是谁砸了瓦盆,是谁在践踏阿玲的自尊心。
韩林捂着阿玲的脑袋,轻声安抚:“会过去的,一定。”
毁掉世间的美好,本就是一种罪恶,这种罪恶让韩林终于是涌起了那一阵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