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似乎恋上白色,天空又在飘着飞雪,将这北方极低再次镶上一层厚厚的白布,显得整个天地间很单调,很无趣。
这样寒冷的天气里是完全不适合大军出动的,虽然严寒阻碍了颉利的出逃,但是它一样阻碍了唐军的偷袭,只是李靖似乎主意已定,再冷的天他也要咬牙坚持下去,他能忍,唐军同样能忍。
在这种飞雪天气里,李靖的定襄军依然在前行,喀嚓的踏雪声很有规律地在这白茫天地间回荡,似觉得这些飞雪过于寂寞,给它们增添一些音律,使得这漫天飞雪舞动起来更加美妙。
此刻已不是午宴时间,这些将士有不少都在啃着煎饼,有的在啃腊肉。
没有带水,这些将士就以雪作为茶水,苏定方抓雪的动作很优雅,长刀往侧面一挥,上半身再往侧斜一点,提刀上来,刀尖上就有一撮雪,吃一口煎饼,抓一把雪送进嘴里,有些刺骨,但也得忍着吞下去,要想活命就必须补充好体力。
薛仁贵很潇洒,双脚扣在马鞍上,上半身全部往下倒形成平坦形势停在半空,他就这样躺在空中吃东西,左手一块腊肉,一块煎饼,右手抓雪,吃得悠闲自在。
薛仁贵总是那么引人注目,他的这种潇洒行为很快就引起周围将士的注意,众多将士都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就连李靖都投来羡慕的眼神,同时又暗自哀叹自己真是老了老了,腰力明显不如年轻人了啊。
这种潇洒的行为很快就得到不少人的模仿,但多数人都失败了,苏定方也学着那样做了一遍,成功了,但持续时间不长,一口煎饼还未吃完就受不了了,他也只能叹息一声摇摇头,看来自己的腰力也不如年轻人了,虽然自己还不到不惑之年,可明显感觉不到腰力有多好啊。
牛忠仁瞪着大眼认真地看着薛仁贵的姿势,在确定他怎么做后,他也开始模仿了,双脚刚一扣好,上半身刚躺下去,就支撑不住了,想撑住都难,在半空中挣扎得面红耳赤还是没有上去,最后只好双手撑在地上,松开双脚下来,然后再跃上马。
没有多少人耻笑牛忠仁,因为他们基本都是他的下场,一躺下去整个人也就到了雪地里了。
没办法啊,牛忠仁羡慕嫉妒恨的看了薛仁贵一眼,只好像多数人一样弯腰取雪。
充饥完的薛仁贵坐回马上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不知是得意还是真的那么淡定,对此不以为意。
牛忠仁第一个看不下去了,斜了一眼,嘴巴撅起老高:“嘚瑟啥呢,腰力好又怎样,战场杀敌难道就靠腰去打?”
“忠仁你可别这么说啊。”
苏定方反驳道:“腰力好当然有用了,至少床上功夫不错啊你说是不是啊仁贵。”
薛仁贵不言不语,只是傻笑着,看得牛忠仁更加嫉妒恨,这明显还是在显摆啊。
大军继续前行,冒雪又行了两公里来到一处小山峦间,山下的一块平原内驻扎着近千余帐篷,就因为看到这些帐篷,李靖大军才不得不停下前进的脚步,驻足观看。
“这里怎么会有突厥营地,难道颉利要在这里设防么?”李靖眉头紧缩,目光飘向四周,这里离阴山已不是很远,想来这些人是颉利派在这里把风的,以这些人的动静只要有人给他暗号,他就会知道唐军来临,好方便出逃真是妙计啊。
苏定方来到李靖的身前,望着四周对李靖说:“四周也没有其他突厥兵,就那一千来营帐,估计也就三四千人,我们若将他们包围,一起进攻必能将他们一举拿下。”
李靖点头,缓缓说道:“看他们戒备松懈,攻之还是很容易,不过我们也不能轻举妄动,为了不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向颉利透漏风声,我们也要小心一些,若是被颉利知道我们已来,那原先的计划就得落空了。”
“传令下去,分五路包抄,听我命令全攻之。”
定襄军分五路全向山下逼近,在各路人马都准备到位后,李靖一声令下,五路人马从周围向草原呐喊冲去。
突然四周来这么多兵马,突厥兵害怕了,他们原本就比较松懈,此刻更是惊慌,见对方兵力如此多,整个人就泄气了,不少人都纷纷放下武器举手投降,有些准备拿武器的见同伴都投降了,也就绝了反抗的念头,跟着潮流走不会丧命。
李靖大军还未冲到营帐里,这些人都纷纷投降了,又是不费一兵一卒而收服了这些突厥兵,最高兴的还是李靖了,他下令收队,这些突厥兵都器械投降了,总不能对着这些人痛下杀手吧。
“真扫兴!”薛仁贵很失望的停下脚步,冲得最前面,心里就想着就要杀敌了很兴奋,可刚刚兴奋,这些胆小的突厥兵居然不战就投降了,你他奶奶的至少也要迎战应付两下再投降啊,都还没动手就投降这是什么意思。
苏定方也很不满,但他只是臭着一张脸,没有抱怨什么,牛忠仁就不同了,似乎心中的不满无处可,找到一个突厥兵二话不说就是一脚踹过去,那突厥兵似乎很坚强,畏畏缩缩的往旁边挪,并没有大呼小叫。
牛忠仁对于这位突厥兄的表现很不满意,于是又加大力度踢了过去,直到对方开始苦爹喊娘后,他才满足的嘿嘿笑笑离开。
这里离阴山只不过十三里,李靖打算就在此扎营,那些被俘获的突厥兵被几波将士看守着,不让他们走漏半点风声。
李靖站在沙地地势前,边指划边道:“从俘获的突厥兵口中得知,阴山内部戒备松懈,颉利如今基本上是都是以寻欢作乐度日,极少关注练兵防守情况,看来他准备要投降了,已无迎战之心,这可是我们的大好时机啊。”
苏定方唏嘘道:“唐俭果然有两下子,居然能让颉利真的有了投降之心,这口才真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