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利益你就削尖脑袋钻,怕连累就撒手不管?
这种人秦连成见得多了,本来倒也无所谓的,可陈太忠却正是因为项大通的插手,才把工作甩开的,一想到这里,秦主任就实在无法原谅此人。
陈太忠科长?丫升科长了?
项大通拿着电话,登时就晕菜了,招商办里的科长,最少最少最少,也得是正科吧?陈太忠……才是副科来地吧?
再说了,陈太忠不是章尧东的人么?如果我没记错,秦连成和章尧东,似乎不是那么很对劲儿吧?
项区长的目光,从来没有关注到陈太忠的身上过,那人不但是人少官微,而且还是章尧东的嫡系,这种麻烦角色,避之则吉,没必要发生大冲突。
可是,当他接到秦连成的这个提示,就去打听了一下今天发生在中心医院的事,当他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陈太忠身上的时候,才愕然发现,家能不能在凤凰投资,在什么地方投资。估计都得靠这个小陈来说项——连章尧东都对此人寄予了厚望。
项区长自认,他同陈太忠的关系尚可,对于这个出身于横山区的小家伙,他还是有几分把握,通过自己人格地感召,来要其帮助区里争取投资的。
所以,他来凤凰宾馆,是在等陈太忠。
当然。如果能借这个机会接触一下瑞远,那就更好了,他相信,自己用踏实的理论和灵活的工作方式,大概是可以感动投资方的——小陈还是太年轻了,交给年轻人这么重的担子,并不是什么好事。
谁想,陈太忠态度不但不好。到了最后,反倒阴阳怪气地说起了怪话,项大通准备了一肚子话,还没开始正题呢。就被人硬生生地卡住了脖子,他不傻眼才怪呢。
“我到底是哪儿招惹他了?”他皱着眉头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按说小陈这人,以前没这么大的脾气呢。
到最后,项大通还是反应了过来,估计是自己当时主动请缨接待家的考察团,那个位置,跟陈太忠地位置似乎有些重叠了。因为影响了此人的发挥,才导致其心生记恨。
想到这个,他不禁摇头苦笑,年轻人果然是做事不稳啊,你要是真能说通瑞远,我可以让贤嘛。可是,你敢保证能把工作做到位么?这不可能啊!
既然不能保证,这人还要占着位置死死不放,年纪轻轻的,这功利心也太强了点儿吧?一时间,项区长甚至想到了
雅的俗语——占着茅坑不拉屎。
项大通是学者型的儒雅干部,修身养性的功夫很到家,但这不并代表他不会愤怒,站在宾馆的大厅里愣了半天,他拿定了主意。将来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教育教育那个小家伙该怎么做人!
要做事,先做人——项区长在工作时,一向都秉承了这个理念。
所以,略一考虑,微带怒气地区长就决定,直接去找瑞远聊聊,我项某人堂堂一个区长,想要拜会一个投资商,这并不违反什么政策吧?
谁想,他刚同前台打听到瑞远的房间号,人还没进电梯呢,就接到了市委一把手章尧东的电话——项区长亮了工作证,才从前台小姐那里得到房间号的。
“项区长,你到凤凰宾馆,是要去找家地考察团么?”
项大通登时又是一阵傻眼,这个陈太忠的小报告,打得实在太快了点吧?什么**玩意儿啊?从不肯骂人的学者心里大怒。
他可没想到,这是前台接待员早早得到了交待,对家考察团的举动,和试图接近家的人,一定要保持警惕,如有异常,随时汇报。
凤凰宾馆是机关事务管理局的产业,这里的工作人员都受到过一定的培训,眼见是一个区长问房间号,接待员不敢不告,只是,小报告也在同时报了上去。
“是啊,我是想去找他们聊聊,”对了一把手,项大通也能坦承这一点,“我想把横山区对宁家巷的保护工作,跟他们说说,也算是表现咱们市里对投资商地诚意吧?”
这个节骨眼,他可不敢说自己是拉投资去的,同为县级干部,在凤凰市的七区二县中,项大通是排在文庙区和清湖区俩区长后面的,同他位置相若的,还有俩区长。
不利于团结的话,能不说,还是不说了吧?
你能不能不要添乱了?章尧东气得叹口气,要是换个别人,他直接就开骂了,总算是项区长此人平日里颇有清名,他不得不吞下即将出口地脏字。
“我……我说老项啊,这件事牵扯到了很多方面,我已经安排过了,你不用去找他们了,听清楚了吧?”
说到最后,章书记的语气,已经是很严厉了。
项大通再次傻眼,陈太忠这家伙,怎么能让章书记这么看重呢?难道说……这个小陈身后,还有什么人吗?
“那好,我服从组织的决定,”对于一把手的吩咐,项区长自然只能惟命是从,只是,经过了这个电话之后,他不得不改变一些想法。
嗯,将来有机会,对陈太忠进行教育的时候,还是要讲究方式方法啊,年轻人难得有些工作的热情,作为陈太忠的老领导,我也不能太打击年轻人的积极性。
小陈这个人,骨子里还是好的,年轻人上进心强点,又有什么可苛责的呢?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还想上进呢。
陈太忠可不知道项大通在短短十来分钟内,就经历了如此曲折地心路历程,他才走到凤凰宾馆的停车场,手机就响了。
“太忠啊,忙不忙?老哥我从素波回来了,”来电话的是张开封,“今天有时间没有?一起吃个便饭?”
以前我觉得我跟张好古有点像,怎么现在感觉更像范进那个老童生一些呢?陈太忠叹口气,看看这些人的态度,这也算是“范进中举”的翻版了吧?
“便饭就免了吧,好多天没回家吃饭了呢,”陈太忠苦笑一声,他没办法叫真,真的没办法,若是要叫真,要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前文早就说过了,他不怕得罪人,但得罪一群人的话,他有点心理障碍。
而且,无论如何张开封算是段卫华的人,就算不看段市长的面子,可市长的干女儿杨倩倩的面子,是不能不卖的。
“对了张区长,你母亲的,病好点了吧?”陈太忠其实很想说:你妈怎么没死呢?要是死了的话,估计你现在就顾不得骚扰我了吧?
“唉,老年人就是那样了,”张开封深深地叹口气,在电话那边很沉重地解释了一下,“人到了岁数,这样那样的毛病都出来了,咱这做子女的,也就是聊尽点心意吧,日子还不得照样过?工作也得照样干啊……”
说着说着,他的话题一转,“上次你请我去幻梦城玩,这次,我请你去文庙的金凯利,呵呵,保你玩得开心了。”
金凯利?陈太忠怎么可能去资助幻梦城的竞争对手?而且,他对小姐根本没什么兴趣,他现在性伙伴这么多,各有各的味道,“真不去了,开封区长……”
“我说太忠,你怎么这么墨迹呢?”张开封不爽了,“我还让他们从香港捎回来点好东西呢,想不想见识见识?”
唉,这个人……真的是躲不过啊,陈太忠有点腻歪了,早知道有这个时候,上次你稍微提示一下我,哥们不是也要领你的情么?
他才说要想个借口再次拒绝,手机里传来了“滴滴”的响声,他的手机,开启了“来电等待”的功能,这是又有电话进来了。
拿下手机,瞥一眼来电,陈太忠迅疾地将手机再次放在耳边,“呵呵,张区长你这么说了,我再推就是不识抬举了,这样吧,半个小时以后,还是幻梦城好不好?”
“这就对了嘛,哈哈,”张开封爽朗地笑着,“年轻人办事,不要那么扭扭捏捏的嘛,好,幻梦城就幻梦城。”<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