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娃怀揣一腔怒火,找陈区长告状来了,结果区长不在,他就去找王主任告状。
王媛媛一听是这种情况,也是有点挠头,没有底单,可又强调确实填了,这个空口白话的,我也不好随意过问——一旦问了,会伤害下面工作人员的自尊。
所以她琢磨一下,就表示说,要不你等一等,如果有人在里面动手脚,类似情况不会只有你一个人——你没有得罪过养殖中心的谁吧?
“我是没有得罪过谁,但是他们真是针对我来的,”张二娃大声抱怨,“我没底单,我就领不了娃娃鱼,鸡头的张二娃,他没底单,就能领娃娃鱼……这是幕后交易,把我的给他了!”
合着他也有点小算计,工作人员查了一遍之后,说真没你的底单,他就笑眯眯地塞给对方一盒烟,那个啥,咱不是信不过你,你让我自己查一下,我也就死心了。
那你翻的时候小心点,那工作人员有点无奈,坐在办公桌边干别的工作,任由他自己翻看——你翻也白翻,没有就是没有。
可是张二娃不止翻自己的,他还惦记着鸡头村的那个同名同姓,几百张申请表一一翻完,里面一个张二娃都没有。
说到这里,张二娃涕泪横流,“我还问了,这是不是全部,他说这是全部……这尼玛一定吃了好处了,鸡头那个张二娃,是村里的会计,他堂姐夫,是我们三轮的副镇长!”
“你不要这么想当然好不好?”王媛媛听得有点不高兴,娃娃鱼养殖中心,计委也能管,她不喜欢别人这么空口白话。
当然,对方说的事实都属实的话,那就证明,此人估计是填过申请表的,要不然不会这么叫真,所以她气归气,还得解释,“如果真的要顶你名额的话,能撤掉你的,就不能补一张别人的?这又不是多难的事……这世界上,总还是好人多。”
“他还就是补不了,”张二娃冷笑着回答,“我问过了,这一点,得感谢徐区长,当时喊停的时候,徐区长亲自把所有的空白表格都收回去了,一张没留,就是防着别人搞幺蛾子。”
“既然是这样,那我了解一下情况,总要给你个交待,”王媛媛一听是这因果,真也不能怪别人瞎猜,只能表示不会坐视不管。
张二娃最后,还要给她塞钱,说到这里,王主任苦笑一声,“……他也是害怕我再拖着,虽然说话有点不负责任,真也是怪可怜的。”
“啧,”陈太忠咂巴一下嘴巴,基层工作的千头万绪,就体现在这些方面,都已经公示出来了,老百姓看榜不用心,到这会儿了,想起来找领导告状了,你还不能不管。
他微微点头,“嗯,你了解的结果如何?”
“我没有去了解,”王媛媛摇摇头,“这里面可能的因素,不止他猜的那一点……我的意思是,直接去现场查底单,张二娃反应的属实,那就追究责任,不属实,当场为工作人员洗清,省得他们寒心,绕来绕去,没准会耽误事情。”
“你说的没错,”陈太忠点点头,程序上出了问题,肯定要抓现行,这不是现象,不能把一个人叫过来训一顿就完事,不过他想的最多的,还是如何从根子上解决这个程序隐患。
“以后这个申请表,要搞成收据形式,一式三联,最好还有编号,有一联握在养殖户手里,这样就不用担心偷梁换柱了。”
“那养殖户把收据丢了呢?”王媛媛苦笑一声,越是搞基层工作,越是能遇到各种古怪的现象和人,“您的指示我记住了,从明年开始,就这么搞……其实今年娃娃鱼苗发放的工作重点,是防止抓阄作弊,对申请表没太在意。”
今年养殖户的需求,超过了五千条,鱼苗供给严重不足,是要采取抓阄的形式,不成想因为有人私下串联,侵犯散户权益,陈太忠和徐瑞麟联手紧急喊停,导致了眼下的局面。
“那明天一大早,咱们走一趟养殖中心,”陈太忠点点头,临时查单据的话,王媛媛的权威是够用了,但是当场要决定处理什么人,小王还是嫩了点——尤其是这个事情,可能涉及到一个副镇长,陈区长自然要出面,做她的坚强后盾。
待王媛媛站起身离开,陈太忠这才想起,自己把她叫上楼来的本意,想一想之后,给陈铁人拨个电话,“铁人书记,调查李红星是否有了结果?”
“结果有了,四个字,触目惊心,”陈书记半冷不热地回答,“相关情况,我会在书记会上阐述,并且要求严肃处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