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村长好歹也是曾经的一村之长,何曾受到过这种待遇?他捏一捏瘪瘪的红彤彤烟盒,里面约莫也就是五六根的模样,一时间有点想哭……咱不带这么玩的。
中午的时候,依旧是那样,郑涛的哥哥送进来好几大塑料袋的饭菜,但是郑村长还是没有吃饱,多的饭菜,修自行车的那位直接就倒地上了——“尼玛,你来我北崇,有饭吃就不错了,还想吃饱……这是想跑还是咋的?”
小黑屋是裸的丛林法则,强者为尊,狱霸就要有狱霸的样子,就算浪费了也不给你吃,弱者就要有弱者的觉悟。
其实这还仅仅是小黑屋,真的关进大号子,倒到地上的饭菜,照样有人趴在地上舔吃,哪怕有尿水都不在乎——不吃,就饿啊。
郑涛的角色还没有完全转变过来,还不是很适应,不过他已经决定,晚饭一定要抢着吃了,哪怕被人打一顿都认了,实在饿得受不了啦。
大约五六点钟的时候,有人过来救驾了,来的是朝田一家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他们希望北崇能尽快放人,否则就有非法羁押的嫌疑。
朱奋起哪里肯吃这一套,就说兹事体大,我要请示领导。
“非法羁押?”陈太忠在屋里也正要开饭,听到这话就笑了,“行,老朱你难做,我也不说啥,把郑涛带过来。”
陈区长接这个电话之前,刚接了康晓安的电话,康总在那边笑着发话,“太忠,听说你想在朝田搞个办事处?”
“这个办事处,我是肯定要搞的,”陈太忠认真地解释,“北崇早晚要走出去,朝田只是一个窗口。”
“那你折腾老柳村,有个毛的意思,”康晓安不以为意地回答,“那个村子全给了你,能值几个钱?黄金地段在市里,要不要我帮你找块地?”
“最少五十亩,得是市价,”陈太忠是买不到市里的地,才退而求其次买村里的地,能买到市里的地,那当然更好了,“不过,太中心的位置,也没必要。”
“太中心的位置,都搞了房地产了,我也没那么大面子,”康晓安笑一笑,“三道桥附近给你一块地,行吗?”
“那个位置不错,”陈太忠一听就明白了,那里也勉强算繁华市区,但因为紧邻一条小河道,周边开发困难,土地价格上不来,但绝对是闹中取静的那种,正合适搞办事处,“多大一块地?”
“一百多亩吧,”康晓安嘿嘿一笑,“搞个办事处是绰绰有余了。”
一亩多少钱呢?陈太忠很想这么问一句,一亩一百万以下,他就铁定拿了,超过一百二十万,他就要考虑了,每平米超过两千,就算容积率达到四,土地成本也超过每平米五百了,而办事处的容积率,他不允许超过二。
但是想来想去,他觉得价格不是决定性的因素,于是就问一句,“谁家的地?”
“省人事厅的地,”康晓安轻笑一声,“你给他们起三栋十二层的楼,总建筑面积四万九千多平米,划七十亩地给你用……太忠,这也就是你,别人我都不管。”
这个买卖划得来的,陈太忠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四万九千多平米,就算框架结构,一平米一千的成本顶天了,也超不过五千万——这都是铁定有的赚了。
然后换个七十亩的办事处,算下来,合着一亩地七十万,怎么算都划得来,这地方的地,九十万一亩,陈区长都照买不误,光这个每亩二十万的差价,就省了一千多万。
但是这种好事,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找上门,于是他干笑一声,“除了盖楼,我没别的责任了吧?”
“你多少是能省点的,”康晓安做事也大气,就直接点出来了,他知道陈太忠做好这个单子,省一两千万是稳稳的,不过到了他这个阶层,这点钱又算什么?点一下就可以了,真不值得细说。
陈太忠也不把这种小钱看在眼里,于是哈地笑一声,“那老康你直说,我拿这块地……除了盖楼,还要做点啥?”
“你盖好楼,地就给你了嘛,”康晓安不屑地哼一声,“这是咱哥们儿的面子,这个钱我让你挣了……人事厅老李还欠我个副厅呢。”
欠账好说,欠个副厅的位子,真不好还,那是不便量化的东西。
要不说,权势的滋味,太令人迷醉了,陈太忠一直想着,自己跟朝田市没什么交集,根本不可能搞到便宜的地块,不成想在康晓安眼里,这样的人情随处可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