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瑾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直到屋里的人都走光了,他侧头看一眼谭胜利,发现谭区长的嘴角露出会心的微笑,禁不住问一句,“胜利区长……这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呢?”谭胜利笑一笑,想到自己下午才收了何厅长一万块的红包,他清一清嗓子,低声发话,“好像蒋主任,怀了陈区长的孩子……你别跟外人说啊。”
“原来是这样,”何厅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他眉头一皱,“陈区长的对象,不是荆以远的孙女吗?”
“那你得问陈区长,我怎么知道?”谭胜利笑着一摊手,模棱两可地回答。
事实上,昨天发生在区长小院内的一幕,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当时在场的人不多,但是有太多的人听到了廖大宝夫妻的争吵——廖主任的新房,可就是在区政府宿舍。
扈云娟当时折腾得非常厉害,寻死觅活地要毁掉肚子里的孩子——痴情女子负心汉嘛,周围邻居就过来帮忙劝说,顺便竖着耳根听缘由。
廖主任还是想维护领导的,但是他必须强调,这个手机是被人借着用过的,这个人是谁呢?我不能告诉你。
然后扈云娟就闹着跟廖大宝找陈区长去了,小扈哭哭啼啼地进去,出来的时候,小鸟依人一般抱着廖大宝的胳膊,廖主任却是一脸铁青,恨不得把小扈甩到一边的样子。这个现象,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今天白天的时候,区里就传言四起,说陈区长搞得一个女人怀孕了,廖大宝不幸躺枪。
更有甚者,说廖主任带着陈区长的女人去打胎,不幸在医院里,被扈云娟抓了现行——传言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
谭胜利的级别高一点,倒是不为这种低级的流言所困惑,但是同样因为级别高,他甚至知道,绯闻的女主角是天南省省长蒋世方的女儿。
“怪不得,”何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陈太忠出来之后,等到蒋君蓉,淡淡地说一句“跟我来”,就转身向外走。
蒋君蓉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其他两个跟班想跟上来,她摆一摆手,示意他们止步。
走了一段之后,到了一条人迹罕见的小巷子,她才快步追上来,“我说陈太忠,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你连句谢谢都没有?”
“是吗?”陈太忠淡淡地看她一眼,也懒得多说,紧走几步来到自家的小院门口,抬手拿钥匙开了门,“进来吧。”
招呼蒋君蓉坐下之后,他抬手去摸手机,开机之后看一眼蒋主任,“我还没吃晚饭呢,你要来点不?”
“我也是才动筷子,就知道你过来了,”蒋君蓉坐在躺椅上,优哉游哉地看着院子的景色,“随便点两个菜吧……我说你真会享受。”
“让你来,你愿意吗?”陈太忠待理不待理地回一句,打完电话之后,又倒一杯白水给她,自己坐在另一张躺椅上,点起一根烟,才慢吞吞地发话,“你觉得刚才是帮我忙了?”
“难道不是?”蒋主任不以为意地反问,“那俩争得你也难办吧?”
“我肯定有自己的办法,”陈太忠一点都不领情,反而是沉着脸问一句,“这两千台不要,是你的意思,还是蒋省长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也是他的意思,”蒋君蓉含含糊糊地回答,然后又侧头看他一眼,“他要我便宜行事,两千台测温仪,连一千万都不到,我做不了这个主?”
你脑子进水了吧?陈太忠狐疑地看她一眼,一千万确实不算什么,对陈区长来说,一个亿都不算什么,问题现在是有价无市,你让出去这些,想再买回来,可就难了。
不过,以蒋君蓉的智商,不会连这点都想不到的,年轻的区长沉吟片刻,方始问一句,“你是否知道,蒋省长曾经许我一百万吨平价煤?”
合着他高兴不起来,是因为这个缘故,蒋世方亲口承诺,你给我五千台测温仪,我给你一百万吨平价煤,现在只有三千台测温仪,这个账该怎么算?
“哎呀,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蒋君蓉很明显地一怔,然后笑眯眯地回答,“原来还有这么一说?那我现在已经说不要了,该怎么办呢?”
“原来你知道啊,”陈太忠点点头,并不为她的表情所动,这货是骗死人不偿命的,“那这一百万吨平价煤,我就着落在你身上了,不过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