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了半晌,只听房外药罐里“咕嘟咕嘟”药汤的涨沸之声。秦桑若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问朱相如道:“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朱相如心想:“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自己的真实名姓可不能再瞒她。”便道:“我姓朱,名为相如。”秦桑若道:“我那天见到你昏倒在巷子里,脸色乌青,可吓坏了。再一察看,却是中了墨猬针之毒。我之前虽然知道墨猬针之毒的厉害,也曾见识过,可医治还是第一次,不料还算运气好,将你的毒解了,朱大哥,你真是福大命大。”
朱相如道:“这是你妙手回春,医术高明。我欠了你一条命,不知道怎么报答才好。”秦桑若道:“我不要报答,只盼你将我当做朋友就行,”
朱相如道:“从今后我们便是好朋友,桑若姑娘你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吩咐我一声,我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在所不辞。“秦桑若见他说得郑重,不禁又笑了出来。
两人闲谈了一阵,朱相如发现她十分聪明,虽然不通汉语,对一些词句的意思和发音不甚理解,可一点就通,学得很快,经朱相如点拔后,已经有所长进。
汤药煨好后,给朱相如服下。接连服了两天,朱相如便可下床行动了。到茅屋外面一看,原来这里是一片巨大的树林,茅屋便建在一个山坡上的空地之上。站在茅屋门口,居高临下,可看到下面的树林连绵不休,远方无有边际。朱相如不明白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家为何会一个人住在这荒山之中,离群索居。
这两间茅屋是秦桑若自己动手搭建的,晚上她便住在隔壁的另一间茅屋里,这天半夜,朱相如忽然醒来,被一阵幽扬的乐器声所打动。他起床披衣,来到屋外,只见月光之下,一人正坐在门口的一块大石之上,手中拿着一件乐器,正在专心至致地吹奏着。
那身影俏丽婉约,月光之下,窈窕动人,正是秦桑若。
朱相如听得那乐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似是思念故乡亲人,又似含了许多委屈,有多少难以向人倾诉的心事,朱相如痴痴地听着,秦桑若演奏完毕,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回头看朱相如站在身后,说道:“朱大哥,我吵着你了?”朱相如摇了摇头,走到她的近前,说道:“桑若姑娘,你吹得真好听,你手中的乐器叫什么名字?”秦桑若说道:“这是埙,我们族中的很多男女老少都会吹它,难过的时候吹,高兴的时候吹,悲伤的时候吹,喜悦的时候也吹。它既小巧又方便携带,我们每个人都喜欢它。”将手中的埙递给朱相如,说道:“你要不要试试?”朱相如接过来一看,只见那埙呈椭圆形,状似鹅卵,上有许多小孔。秦桑若于是便教他如何按孔,如何吹奏。两人并肩坐于石上,耳鬓厮磨,朱相如芳泽微亲,只觉她吐气如兰,阵阵处女幽香传入鼻端,差点不能自已。
两人学了半个多时辰,朱相如便可顺利将埙吹响,但要想吹曲不是一时半刻能学会的事。
朱相如问道:“桑若姑娘,我听你埙中似乎颇含心事,可否说给我听听。对了,你还没有和我讲你是哪里人,为何会住独自结庐住在这山上?”
秦桑若沉默了半晌,才说:“朱大哥,不是小妹不愿告诉你,有些事情,是我们族内的秘密,有族规严限,请恕我不能说。”朱相如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强你了。”又道:“如果你有其他需要我的事,一定要告诉我。”秦桑若看着他,幽幽地说道:“我一定会告诉你的。”又道:“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不要吹太多的风,快回房吧。”两人这才各自回房。
第二天,朱相如运功调息,以《无为心法》引导,将神功在体内转了数转,感到气息顺畅,精神旺健,所中之毒已经全部清除,功力已经全部恢复。想起离开数日,小店之中还有包袱黑马,加之与丐帮约好的彩云桥画图之约,又生怕丐帮有急事相商,找寻不到自己误了大事。思量着要向秦桑若告辞。
忽然听得房外一阵大乱,似有多人在外面吼叫喧嚣。只听有人用听不懂的言语叽叽哇哇地向茅屋处大声呼叫,而秦桑若只是闭口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