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知道被告没有法律学位，那么据你调查，被告拥有什么学历？”</p>
“根据武协的信息记录，被告高中肄业，法律知识都是网上自学的。”</p>
“哦，高中学历啊，这还真是能够给别人专业建议啊。”</p>
检方心满意足，和陪审席上的赵青岩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后走回自己的座位。</p>
“我没有其他问题了。”</p>
检方询问结束，辩方律师上庭。</p>
陪审席上，赵青岩动作轻微的侧向隔壁，那是张伟的位置。</p>
“小张，你怎么看？”</p>
“赵叔，我们需要看看辩方律师的问题，也许能够改变其他人的想法呢。”</p>
“行吧，那先听听看，不过除了我之外，好像很多人都对被告没什么好感啊。”</p>
“当然了，谁让他作假了呢，大众都不喜欢被欺骗。”</p>
不提陪审席上的小沟通，现在轮到辩方律师提问。</p>
“孙干员，我知道你进入了我当事人的办公事，并且收缴了他的记录，那么请问你知道我当事人的收费标准吗？”</p>
孙干员微微一愣，但检方律师很快站起。</p>
“反对，提问与本案无关，虽然被告的收费标准不高，但这也不能说明他没有违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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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对有效！”法官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陪审席：“陪审团请忽略刚才的提问。”</p>
辩方律师停顿了一下，好像正在重新组织语言。</p>
“那么请问孙干员，你在调查我的当事人时，有注意到他的客户都是什么样的人吗？”</p>
“你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孙干员都有些意外了，不知道如何回答。</p>
“你知道吗，我的客户主要为一些穷人打官司，他从来没有为任何一个有钱人服务过。”</p>
听到这些话，陪审席上的张伟眼睛一亮，他终于捕捉到了这次案件的幕后故事。</p>
“反对，这次提问也和本案无关！”也就在此时，检方再次站起。</p>
“反对有效，辩方律师，请不要让我进行第三次警告！”法官脸色一肃，眼神有些不善了。</p>
辩方律师被又一次打断，下意识的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p>
法官看了他一眼：“律师，你还有其他问题吗？”</p>
半响没有回应，显然他没后续了。</p>
“法官大人！”</p>
也就在此时，陪审席上的张伟站了出来。</p>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陪审席，一旁的赵青岩也不淡定了，暗道小张你在搞啥子，陪审员站起来是做什么？</p>
“28号陪审员，你要做什么？”</p>
“法官阁下，根据东方都司法庭审的规定，陪审员是有权向证人进行提问的，我要行使我的基本权益。”</p>
“法官大人，这不合规矩吧！”检方又一次站了起来，脸色有些不妥。</p>
法官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东方都的庭审规定中确实有这么一条，陪审员允许提问。”</p>
检方无奈坐下。</p>
张伟就在全场目光中，看向孙干员。</p>
“请问孙干员，被告提供的法律援助和建议很多，你也看了全部记录吧？”</p>
“是的。”</p>
“那被告输过官司吗？”</p>
“被告的官司有一些是和解，还有的都是胜诉，没有败诉的情况。”</p>
“那么被告所服务过的客户中，有人投诉过他吗？”</p>
“据我所知，没有相关的记录。”</p>
随着张伟提出的问题，检方和辩方律师都变了脸色，就连被告席上的冒牌律师，也同样微微诧异。</p>
这些问题，好像问出了不一样的效果。</p>
看到张伟这么提问，检方坐不住了。</p>
“反对，法官大人，这些问题……”</p>
“法官阁下，这些问题都和本案有充分的关联性，检方认为被告提供的法律援助不合法，我所问的问题都和被告提供的法律援助有直接关联。”</p>
但就在检方提问时，张伟却提前做出反驳。</p>
“反对无效！”法官瞪了检方一眼，示意张伟继续。</p>
“谢谢阁下的支持！”张伟再次看向孙干员：“请问孙干员，被告是否承诺过，在重新完成学业，并且取得相关的法律证书前，不会再继续进行法律援助工作？”</p>
“是的。”孙干员点了点头。</p>
“最后一个问题，请问武协和检方是如何发现被告是一位冒牌律师的？”</p>
孙干员想了想，还是回道：“他为一名受到谋杀指控的人辩护，那……那是一件不实指控。”</p>
“那我猜，这场辩护中他是胜诉方，对吗？”</p>
孙干员看了检方一眼，无奈点头：“对！”</p>
张伟心中了然，笑着说道：“原来一位冒牌律师打赢了地区地检署啊，那我猜测就是这起官司之后，地检署才开始起诉被告吧？”</p>
“反对！”检方彻底坐不住了，大声反驳。</p>
“法官阁下，我认为这起诉讼的原因正是我刚才的提问，因为地检署在一场诉讼中输给了被告，所以他们才发起了对被告的调查。我认为如果被告输给了地检署，他们就不会关注被告，也就不会调查他的背景，这场庭审也就不存在了。”</p>
“我有理由认为，这是检方对输掉官司的结果有些不服气，虽然孙干员都说明那起案件是不实指控，但地检署的人觉得自己需要找回场子。难道各位就没看出来，这是一场‘滥用职权’般的庭审吗？”</p>
张伟无视了急的跳脚的检方，看向证人席的孙干员。</p>
“也许吧，我不清楚！”孙干员摇头回应。</p>
“法官阁下，我没有其他问题了。”但张伟已经心满意足了，笑了笑坐回自己的位置。</p>
一旁，赵青岩悄悄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其他陪审员也用诧异的目光看向他。</p>
“法官大人，我也没有问题了！”辩方律师和被告对望一眼，二人眼中都有喜色。</p>
只有检方，一脸颓然的坐在座位上。</p>
他总感觉，这个陪审员不简单，非常不简单。</p>
休庭后。</p>
“小张，你今天的提问真厉害啊，简简单单几个问题，就让我明白了一些事！”</p>
“赵叔，庭审还没结束呢，而且咱们陪审席中，也有一些人觉得被告有罪。”</p>
“可据我所知，被告的收费很低，而且服务很好啊，这样的人要是进入坐牢，岂不是损失。”</p>
“是说我要让他坐牢了，其实被告只需要一个机会，就可以说服其余陪审员了。”</p>
“那你在这里等着是，你难道要接触被告！”</p>
赵青岩看着张伟，有些愕然。</p>
他们二人可是陪审员，是无法接触到案件相关人员的，张伟居然敢做违规的事！</p>
“赵叔，你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p>
张伟连忙否认，接着指向不远处：“看，那才是我要等的人！”</p>
就见一楼保释法庭内，张惠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p>
张伟露出微笑，连忙走了过去：“张惠学姐，学弟想请你帮个忙……”</p>
……</p>
翌日。</p>
开庭前1小时。</p>
被告今日提早来到法庭，因为今天是他的律师作结案陈词的日子。</p>
叮咚！</p>
电梯门打开，被告走了进入。</p>
“等一下！”</p>
但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时，张惠火速冲了进来。</p>
“好险，终于赶上了！”张惠松了一口气。</p>
接着，她像是没注意到被告一样，面朝着电梯一侧，却开始自言自语起来。</p>
“某个热心市民让我带给你一句话，你要让陪审员看到，即使你没有律师资格证，但你也是一位优秀的辩护人，这样陪审员才会相信你。”</p>
“你说什么？”被告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对自己说的。</p>
毕竟电梯内只有两个人，张惠和自己。</p>
“那个热心市民还说，某人的律师是个弱鸡，与其将希望寄托于一个弱鸡，还不如把握在自己手中。”</p>
“可，我不是律师，怎么……”</p>
“那个人还说了，东方都对于庭审现场的规定比很多地方都宽容得多，甚至没有规定必须要让辩护律师来做结案陈词。他还说了，有一句话叫‘法无禁止既可为’，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p>
张惠说着，电梯到了三楼。</p>
“现在，你到地方了！”</p>
在张惠的提醒下，被告缓缓走出电梯，脸色还有些错愕和不解。</p>
但他知道，这个提醒他的人是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