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论夏瑞熙对这位贵公子并没什么兴趣,单论他对她耍的这种下作手段就令她反感万分了,她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她冷冷地说:“这位公子请自重。我从来就不曾认识过你,又何来忘记之说?”言毕拉着婉儿就走。
赵明韬不慌不忙地拦住她:“我不信你真能忘了我。莫非你是在生我的气?我知道你上次受大委屈了,但你放心,日后我一定为你出气的。”
夏瑞熙不耐烦地抬眼瞪着他,声音越发冷淡:“我看你也是读书人,应该知道男女大防之礼。你若是还要胡说,我便要叫人了。我知道你认识我父亲,应当知道他就在不远处,我若是喊出来大家面上都不好看。走开!婉儿,把这个登徒子给我撵走!”
婉儿嘴唇嗫嚅了几下,害怕地看着赵明韬,身子却不动。夏瑞熙见她那副怂样,一口气上不来,连带着看她也不顺眼起来,只恨不得连她一并赶走了事。这个丫头一到关键时刻就藏头缩尾,一点作用都不起。上次她被欧四少羞辱时婉儿是这样,这次被赵明韬设计拦住,婉儿还是这样。若刚才跟着她的是纯儿,想必早就大骂赵明韬了。
“你这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脾气还是一点都没变。”赵明韬把夏瑞熙的愤怒俱看在眼里,微微叹口气,“莫非你后悔了?可你后悔已是迟了,你忘了我,也不该忘记那件事,你已没有退路。”
他一双幽寒若深潭的眼睛死死盯着夏瑞熙,话里话外的威胁之意彰然若显。夏瑞熙心头一惊,却不肯输了气势,不甘示弱地瞪视着他,“你若是再乱嚼舌头,小心我让你斯文扫地!”她是真的认不得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贵人,她怕什么?只是那双眼睛寒气森森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
远处传来纯儿焦急的喊声,夏瑞熙忙大声应道:“我在这里,你们快来!”她就不信这位寿王世子敢这样在夏家其他人面前出现。
果然赵明韬垂了眼睛:“你走吧。有朝一日,我定会让你记起我的。”
夏瑞熙恍若未闻,也不喊婉儿,气冲冲地往前走。她虽是震怒之中,仍然保持了很好的风度,背脊挺得笔直,仪态巍然,心里却害怕得很。赵明韬那句“莫非你后悔了?可你后悔已是迟了,你忘了我,也不该忘记那件事,你已没有退路。”让她有些毛骨悚然,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到底是什么事?值得这位世子拿出来威胁她?
婉儿见夏瑞熙也不喊她就走了,忙对着赵明韬行了个礼才匆匆追上去。
纯儿带着夏金和三四个护院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见着夏瑞熙便抚着胸脯道:“小姐,您可吓死奴婢了。”
夏瑞熙还没开口。婉儿就怨道:“你们怎么才来?小姐和我等你们那么久都不见你们地影子。让你办这么简单地事儿都做不好。”
纯儿委屈地道:“奴婢去喊了人就迅速追过来地。走到那林边时。见小路特别多。不知该走哪一条。遇到一个老婆婆。她告诉奴婢。小姐往那边去了。奴婢迅速赶去。那边地人却说没见过小姐。又说这边还有一户人家。他家娘子建了一所收钱地茅厕。经常有过路地女眷来光顾地。奴婢这才边喊边往这边来。你们还好吧?”
人家成心要算计她。又怎能躲得过去?就算是纯儿顺利找到了她。只怕赵明韬也有其他办法拖住人。夏瑞熙摇摇头:“这事怪不得你。我很好。只是刚才没钱付。人家不让我们走。只好用婉儿地耳环做了谢礼。”她心中恨极那个助纣为虐。引她入彀地妇人。指着那紧闭地院子门道:“这妇人好生无礼。你们去给我把婉儿地耳环要回来!她若不还。给我砸了她地屋子!”
婉儿知道夏瑞熙是为刚才地事情要报复那妇人。她害怕得罪赵明韬。忙劝阻:“小姐。这样不好吧?她若不还也就算了。毕竟咱们是用了她地厕所。该给谢礼地。再说……”她附在夏瑞熙耳畔轻声道:“虽说她肯定是收了那位地谢礼地。但她也没让咱们现场抓住啊。咱们站不住脚。”
婉儿这一说算是提醒夏瑞熙了。她说得没错。那妇人虽然明显地是与赵明韬勾结来算计自己。可自己毕竟没现场拿住人。赵明韬又不是在人家里截住她地。人家自然可以推得一干二净。而且。那妇人若是识趣地把耳环退了回来。自己更没理由闹。
但若是不出这口恶气。夏瑞熙心中实在难忍。冷笑道:“好。我还以为她忠厚。哪晓得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竟然起了贪心。欺我和婉儿身单力薄。趁我褪下金镯洗手时偷了我地镯子。一口咬定不曾见过。你们去给我要回来!”
夏金头上冒出冷汗,不知别人怎么得罪这位姑奶奶了,竟然要在路上生事,去砸人的家。他不敢做主,使了个眼色命一个护院去请夏老爷,自己上前笑道:“这妇人也忒可恶了。待小人去赏她几个大钱,让她把小姐和婉儿的东西还回来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