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长大了。每个人都应该学会长大,可长大的过程却很痛苦,我们并不愿意长大,因为长大我们并不能再用单纯的双眸去打量眼前的世界,我们会学会勾心斗角,会心有城府,可是时间和社会不会同情我们,他们只会拿着鞭子在后面追赶我们,一旦我们奔跑的慢了鞭子就会像落下的雨滴打在我们身上。不是我们主动去发现社会的规则,是身上还流着血的伤口会去提醒我们不要再犯第二次。
萧慕璇也长大了,心有城府,她发现只有自己变得骄横纨绔父母才会将目光放在她身上,才会自己来教导她公主的礼仪风范。她很开心,就算每一次那些跪拜礼,敬茶仪她都熟练在心,但还是会为了引起母亲的注意而故意搞砸,那这样是不是就证明母亲和父亲心里还是有她的。
她地位再高贵,手中权利再多,她也只是个孩子,会需要父母的疼爱,会需要在伤心难过时父母的开导和安慰。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国之君,需要掌管一个国家根本无暇顾及她的感受,很有可能以后她也会沦为政治的工具被送去邻国作为和亲的物品,但是在那之前她还想自私一回,就一回,她以后嫁到邻国就再也体会不到这种父爱了。
想着想着,萧慕璇觉得自己像是置身于冰窖,无人理解的孤独以及众人对她的嗤之以鼻,父母亲失望的眼神都像一根根利剑穿透她的身体,留下一个又一个剑眼,流着血却无人肯为她上药。其实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纨绔,那都只是虚的保护膜,那些看起来不可一世的模样内心说不定一戳就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背后无人可道的心酸也只能咽在心里。
坐在马车里,心中道一千说一万喋喋不休的话换作了晶莹的眼泪,一抽一吸把头埋在双臂间发出微微的哽咽声,内心明明是在呐喊为什么会如此没用,已经是以前的事了可现在想起眼泪就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更重要是还是在他面前哭,更没用了。越想越委屈,哽咽的声音越来越大,早已睁眼的小九儿换了个坐姿冷漠看着缩在角落哭哭啼啼的萧慕璇。
末了,小九儿见她哭声居然越发大声,受不住的他怕引来一旁驿站里的穆冥宇就将经常放在怀里的上面绣有“帝”字的手帕落在萧慕璇头上:“别哭了,等会儿把外面人引来了就不好了。”
努力收起哽咽声,手一伸把头上的手帕拽在手里胡乱在脸上一抹把多余的眼泪擦拭干净,红着眼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兔子哽咽道:“刚,刚刚的事不能告诉别人,听到没?”
“我没你想的那么有时间。”扔给她一个白眼小九儿抬手随手拿起身前的一块点心。
或许是在陌生人面前流泪并没有熟人之间的隔阂,在他面前哭完后她并没有感觉任何的尴尬,揉了揉发红的双眼正准备站起身时却发现因为长时间坐在地上的缘故自己的腿早已麻了,挣扎着爬起来时面前多了一只手,抬头看见小九儿举向她的手动了动示意她握住:“起来啊。”
坐在垫有柔软坐垫的椅上有种飘忽忽的感觉,脑袋里犹如一团混沌挥之不去,有点晕,有点困,有种感觉想赶紧躺在榻上安稳睡一觉明早一起来就能见到父皇母后。但碍于人在外而且又是在前几日以不尊老爱幼之名踢她下水害得她染上风寒无奈熬到昨日才能下榻的凶手。这么一想,刚对小九儿仅有的一丝好感也灰飞烟灭,肚子有些在抗议萧慕璇冷落它两个时辰,正准备拿起一块糕点安慰下咕咕叫的肚子,一旁小九儿在这时开口道:“以后别再在别人面前哭了,真的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