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恙掩上了门,颓然地坐在床上。突然,她很想伏头痛哭一场,但到底没有哭出来。哭又有什么用呢?孤影相对,又没有人怜爱。如果要哭,也应该到爱人怀里哭才是。悲伤到极致,似乎会让人变得理智。
不一会儿,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然后一个女子尖着嗓子喊道:“那盆花给你放门口了,你爱拿不拿。”原来是林府的丫鬟,那盆花真地给送了过来。这世道就是这样,如果主人对你不好了,就连丫鬟都会跟着给你脸色。
花无恙起身打开门,把那盆花抱了回来。望着那盆花,她心在想,静远当时是怎么想的呢?他为什么就让林夫人把这盆花送回来了呢?如果他连这盆花也没有坚持留住的意思,那他怎么会有心于我呢?如果连一盆花都进不了林家的门,何况我这个养花的人呢?
在那一刻,花无恙很是想砸了那盆花。但松手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住了。关花什么事呢?又不是花惹自己伤心的。反倒是这盆花,和自己是一样的遭遇,为人所轻贱,被视之为异花异香。同病相怜,她很是小心地把那盆花放好,然后走进了层里。
花无恙突然觉得索然无趣,便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看向屋顶。不一会儿,居然这样睡着了。之间,她醒了那么一下子。但在那半醒半睡的迷糊中她告诉自己,还睡,还睡,反正醒来无味。于是,她又睡了过去。待她再醒来时,已是晚上了,雨后的新月濛濛地挂在天空,散着淡淡的杏黄色的月光,一片柔和安宁。花无恙起床走了下来,披一个薄毯于身上,坐在庭中望月。
望着这朦胧的雨后新月,却无端地使花无恙心境平静了许多,就像她在子虚山仰望着树伯那样,相看不厌。只是这月儿,一会儿又隐在了云后,不理她了。它不像树伯那样一直陪着她,偶尔还落下一片叶轻抚着她,给她温柔关爱。
突然,院外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接着一个东西嘭地扔进了花无恙的院内。花无恙不由得吓了一跳,屏住了呼吸。紧接着,院外的脚步渐行渐远渐无了。听那脚步声的方向,是向着林宅去了。
花无恙借着又破云而出的朦胧月光看去,见是一团圆圆的东西。她捡了过来,原来是一封包着一块小石头的信。花无恙立即拆了开来。这封信,是静远写来的,短短几行。无非是说今日之事,他实属无奈,还请花无恙不要恼他恨他。他还说他现在他处境两难,改日定当登门致歉详说。
看到这封信后,花无恙有点恨他怯懦,连她送他的那盆花都留不住。不仅如此,如今连句话都不敢当面说,只差人送来这么几行字。但就是这样一个男子,虽然他只是避重就轻地了了写了几行字,花无恙还是原谅他了。不是她傻,只是谁让她爱他呢?在一场爱情之中,谁爱的比较多,谁注定要做出更多的牺牲和妥协。花无恙自然有她的委屈,但他也有他的无奈。为了他,花无恙只有做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子。
既然林静远说他会登门当面致歉,花无恙只有等他了。她焦虑地等了几天,没有等到他的到来。但,她却等到了梅玉莲的来到桃源镇林府的消息。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只听到宅院外人声嘈杂,人来人往,似有什么不一般的事情发生一样。但是花无恙秉着不爱热闹的本性,依旧闭门理花,没有出门观看。
晚上,林妈卖完花后过来坐了一会儿。闲谈间,她神秘地说道:“林府今天新来了一姑娘,你知道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