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那个时代,争权夺利是上位者之间的博弈,也是一种智力与耐力的比拼,擦枪走火有时难以避免,但始终对于普通百姓的影响还算小。
而在这个丑陋的封建时代,统治者的权威是不可亵渎的,他们的眼中容不得沙子,何况是一把碍眼又扎手碎石。
此时的益都,甚至整个青州都已经闹得人仰马翻,鸡犬不宁。
街道小镇随处可见骑着高头大马的士兵,他们眼中满是戒备之色。
我来到城门,发现守卫有七八个,对来往的人群排查十分严格,为首的守卫站在正中间,眼光始终停留在进进出出的人身上,而普通士兵凡是遇到装有货物的马车,都会举起锋利的长枪刺上一番,车主敢怒不敢言。
一个守卫看见了我,厉声喝到:“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我回道:“草民乃是地地道道的益都居民。”
守卫道:“那你不再城内待着,出城作甚?”
我回道:“有些琐事,去了沧州,现在回来了。”
“行了,行了······进去吧!”守卫犹如驱赶蚊虫般催促着我,随即目光又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此时,正全城戒备,我不能冒险寻找白莲教的人,而是径直去了客栈,顺便吃点东西。
里面极其喧闹,几人聚在一起,喝小酒,吃小菜,说家常,侃侃而谈的也莫过于这几日城内所发生的大事。
只见一人道:“苏兄听说你家的棺材铺最近生意极好啊!让小弟好生羡慕,来,小弟敬你一杯!”
貌似苏兄之人端起酒杯,客套道:“哪里,哪里,兄弟的寿衣店也不差啊!”
那人一听显然很是高兴,又对着身旁另一个人道:“严兄一直不说话是为何?”
只见姓严那人有些表情显得有些尴尬,没底气的说道:“别提了,你们倒好,我家卖的可是杂粮啊!这几日城内戒严,都已经快断货啦!”
那二人安慰道:“等这段时间一过,说不定就好了呢,喝酒喝酒!”
正好这时有人吃完离开,我便坐了下来,点了两个小菜,吃了起来,一旁的几人也有了一些醉意,开始谈论起这场战争。
听着听着,我倒是觉得有趣,因为那个卖杂粮的说道:“兄弟三就来讨论一下,眼下高凤指挥使已经将白莲观围了个水泄不通,苏兄,此战你希望谁赢?”
棺材铺的老板道:“谁赢对我们来说都一样,只要战争别停就行,哈哈!”
随即寿衣店老板也附和道:“是啊!是啊!”
这时,卖杂粮之人起身说要上厕所,留下此二人继续谈论起来,根据二人的谈话,我倒是知道了一些事情,原来那些失踪的孩子被白莲军全数送了回去,因此在百姓中留下了好名声,有些狂热的白莲教众甚至称呼唐赛儿为白莲圣母,她的声名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饭饱之后,我就离开了。
虽然对这种发过国难财的行为很是不耻,但那又怎样?恶人自有天收。
时机一到,自然会有人去收拾他们,此二人平时缺德事做得太多,印堂发黑,一看就知道被一些脏东西缠身,显然要倒大霉了。
果不其然,一出门便遇见了那个杂粮店老板不停的朝着兵头手中塞着什么,随即带着一群官兵朝着屋内冲去,那人多半是以上茅厕为借口,溜出去报官了,一般在非常时期谈论这种事情就是找死。
卦摊依然静静的摆在那里,反正此时也不能联系白莲军,倒不如在再守上一阵挂摊,就当打发时间。
可惜下午的生意一直不怎么好,趴在桌上就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说了一声:“先生,我要算卦。”
我一听,声音有些熟悉,抬头一看居然是念三丫头,只是她气鼓鼓的盯着,显然对于我丢下她耿耿于怀。
我笑道:“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你要算些什么?”
念三握着拳头,一脸狡黠的说道:“我想算算我心里在想些什么?”
看丫头这架势,我就暗道不好,笑眯眯的说道:“小姐心里在想,我是不会对眼前这个善良的叔叔做出不礼貌的行为的!”
小丫头小嘴一撅,说道:“那你猜错了!”
说完便握起小拳头敲打着我的胸膛,委屈的说道:“你说了会陪我十五天,可是你说话不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