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我惨叫了一声。
一个暗哑带着巨大痛苦的声音从我脚边发出:“救救我,救救我。”
是那个之前被偃甲扯断一只手的人,他还没有死。满是鲜血的手紧紧握着我的脚踝,发出低低的喘息声。我另一只脚往后挪了挪,出门前被逼着匆匆套上的鞋底很薄,还可以感到脚底黏腻的血水,那些都是他流下的血,流了这么多血还没有死,这种求生的意志让人动容。
要不要救他?拿什么救他?我狠狠心,一脚踢开了他握着我脚踝的手。
身后突然有阵风过,我以为是自己方才误触了机关,偃甲冲我跑过来了,却没想到就在刚才的犹豫中,劫持我的人又踩回了正确的地砖,偃甲又一次停止运转。
“贱人。”是跟班的声音,他就站在我身后。我转过身,往他身上一扑,以为能把他推倒,可力气太小,只推的他后退几步。这几步也够了,偃甲又动起来,身上挂的玉牌碰撞作响。
“白痴。快回去。”长马的大叫从另一头传来。
根班连忙站回去,我乘机踹他的膝盖,他反手就是一拳打在我防毒面具上。我感觉到头上有股热辣辣的液体流下来,流过嘴边有点腥味。头被打出血,我火了,尽管我又瘦弱又没有力气。我跳过一格,伸出指甲来抓了他一把,可惜手没那么长只够到他一点。
就在我以为他一拳又要上来的时候,一只木手抓住了他的肩,跟班的个子不高,而偃甲有两米多高,所以他被腾空拎起。那只木手嵌进了他的肉里。防毒面具后的人看不见什么表情,只是尖叫声快要贯穿人的耳膜。
他的肩头被捏的稀烂,摔了下来,双膝重重跪地,站在他对面的人就是我,这一幕看上去像磕头谢罪,但我打心底里升出一阵恐惧,如果放在以往我一定会觉得刚才那么凶悍的人跪我很好笑。
下一秒,跟班的腹部右侧遭到犹如铁拳般的重击,整个人向左侧飞去,背部撞在墙上。他的身体摔落地面,被捏废的左肩下部的手臂以不正常的姿势着地,发出叫人背上发寒的声音。
他还挣扎着起身,这让他的处境更加糟糕,他依旧踩在错误的地砖上。这时候他已经被打的昏头昏脑。
他的左手被逆向折断了,正软趴趴地垂在他身侧,偃甲踢了他一脚,他趴在地上。偃甲不断的踩踏他的身体。使他的头硬生生的地从防毒面具里面被挤出来,他张嘴吐出一些带着血的白色物体,是牙齿。
随后,跟班再也不动弹了。
我在一边看着像一滩肉泥一样的人体,惊的没法移动,泪水和着血水流满了防毒面具。
“老子小看你了。”长马脸在我的右侧拿枪指着我,冰冷地说。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了,最初那几秒,我以为他会立刻开枪打死我,因为我又害他折损一个人。但是时间过的越久,他越是不会打死我。他一定在想办法脱身,继续往前进。
“如果你现在打死我,你想好怎么过机关吗?”我把眼珠转向长马脸的方向。
“你知道怎么过去?”
“你想过没有,一个陪葬的偃甲里面都有那么多好东西,主墓室里会有什么?”我说。
“别给老子废话,快说怎么过去。”
我们又回到了铺着土的甬道里,只不过少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