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飓风的力量说散就散,维持的时间很短,一旦散开就完全支撑不住我的力量。
我只来得及吸了一口气,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往下坠落。风小了很多,幸好没有完全消失,依旧支撑了我的部分重量。
周围的岩石在飞快的闪过,虽然逐渐减小的风消去下坠时的部分重量。但我仍旧心惊肉跳,这里深不见底可能不等我完全落下,风就会彻底消失。
我心想这下子真的完了,还不知道摔成什么样子。却感觉膝盖一软,身子居然落地了。
原来我的位置已经非常靠近对面的山壁,虽然没有像伽陵和张仪那样走到对面,但是风一直托着我,我的位置已经过了深渊,坠落在山壁凸起的石台上。
我真是命大,若是风力完全消失时,差一点我落不到石台上,那我肯定掉下深渊摔死了。
来不及看自己摔在了哪里,整个人被摔的头晕眼花,七荤八素,就听到张仪和伽陵在我头顶十几米的地方高喊呼唤我的名字。
我哑着嗓子回答他们,“我还活着。”周围岩石冰凉,触手又湿又滑,我现在虽然暂时的安全,可周围也没有任何着力点可以供我往上爬。
伽陵和张仪在我的头顶上嚷嚷,告诉我,等他们弄好绳子就下来接我。周围的石壁上光秃秃的不生草木,根本无法攀援下去;直接跳下来,跳得位置不好,再没有风去接就得摔死。我听到他们在我头上嘀嘀咕咕的讨论了一阵,目前他们只能放绳子下来,打算提我上去。
我在下面只能等着他们从上面垂下绳子。
周围都是石头,他们要怎么固定绳索,不能固定绳索就没法放绳子下来拉我。我等了一会,发现他们搞不定,就告诉他们,让他们不要着急,找到一个稳妥的方法再把我弄上去。
这块平台在这里不是平白无故的,因为平台后面有一个洞,便是我们之前看过的,那个远看像佛龛一样的东西。洞里面毫无疑问,有一具死尸,一个洞里一具死尸。我所在的山壁上,有成千上百个平台,平台的后面都通着一个洞,有多少洞那里面就有多少具尸体。据说,每一个洞里都会有一个洞神,那我身边这千千万万个洞,就有千千万万的洞神。这洞神也实在是太不值钱了。
反正等着也是等着,我索性就爬到洞里面,看看里面的尸体怎么样。
洞里不深,所以我们在对岸也能看到。洞里很浅,我只往前爬了两步就到头,里面只有一具盘膝而坐的死尸,没有任何的随葬品。死尸瘦削而干瘪,是一个完全脱水的样子,但是没有丝毫腐烂。衣服已经完全的风化,又没有随葬品,所以无法从衣饰和随葬品里判断干尸的年代。我不知道他死了多久,但看上去是一个男人。见他暴露在空气中牙齿磨损程度不大,还可能是一个比较年轻的男性。当然这比较年轻是相对于现代人来说的,对于古代人,四十而不惑,五十就知天命了。
我对着干瘦的人头,也看不出来更多。抛开初见时候的一些惊悚和恐惧,从他缩水的面部肌肉上,我看到他在死亡那一瞬间的表情很平静,一点都不和以前的看到的尸体那样狰狞。与其说,平静到不如说是安详,带着安心赴死的心甘情愿。
死得宁静也是一种好事。我暗自思忖,不知道以后我死的时候能不能也这么平静。
头上的张仪又在叫嚷,眼前悠悠垂下一根绳子。他们终于弄了条绳子下来,把我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