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片饱满的花瓣,上面颗颗青豆大小的晶莹水滴来回滚动,三片青翠欲滴的叶子,三者叠加起来,一副栩栩如生的牡丹便映入眼帘。那一尺有余的圆盘居然是羊脂润玉,整盘菜有着一种勃勃的生机,一丝丝清新、香甜的气息从盘中缓缓散开。
整间酒肆渐渐安静了下来,那股淡淡的香气引得一众食客直咽口水,他们的眼中先是一阵羡慕,紧接着就是嫉妒。看着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子伸出筷子,慢慢的拈起一片花瓣,缓缓地放入嘴中,细细的咀嚼着,似乎都痴了。女子本来极为漂亮,那淑女般的姿态让一众男食客个个抓耳挠腮,都欲一亲芳泽。
“嗯!”开山琴觉得这一个多时辰等的不冤,那丝丝香甜入口即化,那淡淡清雅萦绕鼻尖。她缓缓睁开因陶醉而微闭的双眼,正欲再拈一片花瓣,却是一愣,脸上立刻一片铁青。
只见星河的筷子如疾风骤雨,数道筷影闪过,七八片花瓣已经消失不见,而他的嘴里塞得满满的,一副贪吃的猪像。令她更加生气的盘中仅仅剩下了不到四片花瓣,还有那绿油油不知是什么东西做成的花枝。
“你怎么不吃?这富贵花开要快点吃,不然一会儿就枯萎了!”星河说罢又夹了一片花瓣塞进嘴里。他似乎还不满足,筷子再次伸了过来。
开山琴怒了,双眼一横。一道寒光乍现,只听一声脆响,星河的筷子断成了两截。星河先是一愣,然后讪讪笑道:“嘿嘿,咋一下就吃饱了呢?哟,琴姐,你快吃,趁新鲜!”
开山琴见他口气中带着一丝谄媚,这才收起了眼中的寒芒,筷子迅速夹起一片花瓣放入嘴中,一丝淡淡的香甜在化作一丝液体慢慢的流进胃里,似乎整个身体都置身于一片淡雅的花海中,令人陶醉。
星河在一旁看着,见她微眯着双眼,渐渐陶醉,眼中罕见的出现了一丝柔和。开山琴睁开双眼,再次夹起一片花瓣,快速的放入嘴中,双眼警惕的看向星河,生怕他将最后一片花瓣抢走,立刻又将最后一片花瓣夹入嘴中,这才慢慢的咀嚼起来。
一袭白袍的星河看着眼前的女子,渐渐地有了一丝笑意,非常非常的纯粹。开山琴的那副模样,尤其是夹起最后一片花瓣的神态简直就像曾经的她啊!那小心翼翼的模样,那一丝最后的满足,不断的重合在一起,似乎就成了那个爱穿粉色纱裙的女子,那个曾经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子。
开山琴忽然感觉不对,立刻睁开双眼,看到星河正在注视着她,笑中带着一丝温馨,眼中带着一丝甜蜜。她皱了皱眉头,感觉星河对她有所企图,可肚子却有点饿了,一顿饭下来,她连半碗米饭的量都没吃到,当然是有些饿了,想到眼前这胡吃海喝的家伙,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轻轻地用筷子沾了点那花枝的绿色酱料,轻轻地在舌尖一点,顿时一股浓郁的香气在舌尖铺开。她也不再顾忌自己的身份,分开筷子直接夹起一片绿叶放进嘴中。此刻的她心中是极度满足,嘴里满满的芳草清香化开,一股脑的涌入腹中,让她心情为之一振,似乎什么样的阴霾都被她抛之脑后。
眼前的人越来越像她了,星河心中感叹道。
可依旧不是她!
想到这里,星河的心中忽然一阵失落,他回过眼神却发现开山琴正死死的盯着他,眉宇间有一丝不快。他苦笑一下,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黑叶,你为什么盯着我看?”开山琴吃完那三片绿叶之后,原本看到星河如痴如醉地看着她,心中冷笑是不是该给他个教训,却发现他骤然清醒,眼神中有了那么一丝失落,心中立刻就起了波澜。
女子爱美本是天性,哪怕是九天仙女也是如此,更何况想开山琴这样的实力与容貌并肩的女子。当她看到星河眼震中隐藏的那一点失落,她的心情当然就变得糟糕起来。她不知道星河是暗叹她不是她,并没有觉得她不美,但开山琴绝不是这样想的。所以,她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星河闻言,眼中有了一丝失神,喃喃道:“想起了一位故人!”
那一丝异样的情绪被开山琴瞬间抓住,她嘴角一撇,试探道:“老情人?”
“呃……算、算是吧!”星河眉头一皱,立刻又道:“什么跟什么?别瞎猜!是一位姐姐!”
“哦!一位姐姐啊!”开山琴见他的神色变得萧条起来,立刻一笑。
那堪比倾国倾城的一笑似乎也不过如此吧!
星河知道她的意思,摇了摇头,将手摸向腰间,朗声道:“小二,结账!”
不过,这一摸,星河脸色顿时尴尬起来。
不凑巧的是,小二此刻已是高声回答道:“来喽,客官,一共是三十三两白银!”
一众食客听到之后皆是一阵唏嘘,一共不过五道菜,居然要三十三两白银。须知一两白银是一千贯铜钱,三世三两那就是三万三千贯。一般人家一年的收入不过十两白银,就算是州县官员,一月俸禄也才两银子。不过,熟客是大概知道这些菜的价格的,前四道菜最多三百贯。那么,这道富贵花开竟然要三万两千七百贯。
星河忘了,自己身上的储物戒指和手镯早已经在那场大战给丢了,只剩下丹田中那枚须弥戒了。可是他知道,须弥戒中根本没有金银,只有一些丹药和融石。他看着小二,小二看着他,两人的神色渐渐互换。星河干咳一声,张口欲言,却听小二一脸鄙视的问道:“客官不会想吃白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