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拂觉得有些不妙，但是考虑到自己现在不应该揭露秦无霁的身份，于是也就没说话了。</p>
秦无霁却主动问：“入魔，有何不好？”</p>
姜拂：“……影响修炼。”</p>
“可入魔修炼得更快。”</p>
“到最后会被天道所不容，会死。”</p>
“人与魔都是会死的，长生不老有什么用，入魔开心快乐，到死时也值了。”</p>
“可是，入了魔后会杀人，会血雨腥风，会一直被人追杀，这样胆战心惊的日子，并不好过。”</p>
姜拂和秦无霁就入魔的问题讨论下去，一旁的云宝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气，小心地躲到了一边，保命为主。</p>
秦无霁淡然说道：“人杀他，他也可以杀人，为什么不能？”</p>
“……”</p>
姜拂都快被秦无霁绕进去了。</p>
是，按照他的逻辑，成魔后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到时候死了也就死了，也无所谓，只要自己一天不死，就快活一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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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与姜拂从小接受的教育背道而驰。</p>
她眼圈微红，语气却没改，“反正魔若害人，我就会管，只要我有那个本事，就会帮同胞做事。”</p>
“但你的同胞根本不在意，你的同胞会希望你死，你的同胞嫌你多管闲事。”秦无霁说：“就算你因此而死，你所谓的同胞也不会因此感激你，他们觉得这是你活该，姜拂，你告诉我，即便如此，你还会坚持你所坚持的吗？”</p>
眼看着秦无霁身上戾气越重，声音也扬高了。</p>
姜拂手攥成拳，半晌后才说：“我会。”</p>
“……”</p>
长久的沉默后，秦无霁笑了出声，“呵。”</p>
他的戾气似乎消散了，反而用一种很怜悯的目光看着姜拂，微笑着说：“姐姐真是一个正直的好人。”</p>
“可是……”</p>
“这样的人通常都会短命呢。”秦无霁继续补充道。</p>
姜拂不想再跟他争吵，况且吵完之后，心情也不好。</p>
她明白秦无霁的意思。</p>
因为在秦无霁看来，人族与魔族都是一样的，人不知感激，内心充满罪恶，只是伪装得很好。</p>
所以他认为即便替人杀魔，就算死了，人也不会真心感激。</p>
秦无霁的思想一时半会儿无法扭转，这一点姜拂也知道。</p>
更何况，他是作者笔下的产物，作者给他的设定仿佛是写进他基因里一样，不会被任何东西更改。</p>
姜拂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让他有所改变，或者永远也改变不了。</p>
也许，等到最后正邪大战时，秦无霁会跟顾渊同归于尽。</p>
姜拂心想，这大概就是浑天镜原本的打算。</p>
而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早已分辨不清，她究竟是希望秦无霁跟他同归于尽，还是希望他能在这注定的结局中，求得一线生机。</p>
秦无霁不会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只会认为她自己天真又单纯。</p>
可她望着秦无霁那沉默的背影，也许久未曾开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