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卿却没有在意庞辉的神色,他对着折昭招了招手,待到她走近之后,这才介绍道:“娘子,这位公子名为庞辉,乃是为夫同科之友,庞公子,这是我的娘子,姓折。”
犹豫担心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崔文卿为了礼貌只是提及了折昭的姓氏,却没有告之具体名字。
见到此乃崔文卿之友,折昭微微一笑欠身一礼,显得非常得体,一看就知道乃是出自大户人家。
庞辉从惊艳中回过神来,忍不住赞叹言道:“弟媳真是天生丽质,文卿兄能够娶得如此绝色佳人,实乃天大的福气啊!”
说完之后,他的心内不仅涌出了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感觉。
要知道当初在洛阳的时候,崔文卿可是整个客栈有名的书呆子,整日都窝在房内用功苦读,鲜少出来如那些风流名士般逛青楼,写小调,激扬文字展现风采。
为此,庞辉还在心内暗暗嘲笑过此人迂阔呆傻,别说是女人了,只怕母猪都不会看上这样的呆子。
然而令庞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半年不见,崔呆子居然成亲了,而且新婚妻子居然还是一个十分罕见的绝色女子,如何不令庞辉又惊又奇又是妒忌,只觉一朵美丽的鲜花插在了牛粪之上,真是说不出的碍眼。
折昭不愿意在此久作酬酢,轻轻出言道:“夫君,时候已是不早,我们该走了……”
崔文卿点点头,正欲拱手告辞,不意这个时候庞辉脸色一变,连忙执着崔文卿的手故作不满的言道:“走什么走,咱们好友数月不见,好不容易才在太原偶遇,自当不醉不归。”
言罢,他似乎担心崔文卿会拒绝一般,又是笑着说道:“文卿兄啊,在下今日正巧约了几个咱们同路科举的好友,在城内有朋楼内赏月猜灯作词,他们都是你认识的人,相信也很想见见你,你就不要推辞啦。”
这世间最难过的关就是人情关,庞辉这样拳拳盛意,崔文卿自觉有些不好拒绝,对着着折昭歉意言道:“娘子,要不你就先回去如何?”
眼见夫妻两人的愉悦闲逛被外人搅乱,折昭芳心暗暗生出了几分怒意,听到崔文卿居然还想让她先回去,自然更是不满了,淡淡言道:“怎么,夫君前去会友,难道我就去不得了?”
未等崔文卿搭话,庞辉已是笑呵呵的言道:“弟媳可别责怪文卿贤弟,他这人就是木鱼脑袋,很多时候不解风情,弟媳乃是吾等贵客,若能赏脸那自当是太好了。”
崔文卿忽地觉得此人话中带着几根让人很不舒服的刺儿,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得罪了他,想了想笑言道:“娘子若想一道前去,那就一起去吧。”
议定之后,三人便一道朝着有朋楼走去。
一路上,庞辉与崔文卿倒是说笑不断,折昭无从插言,也没兴趣搭话,只是默默跟随。
庞辉善于交谈,很快就从崔文卿口中探得他二人乃是住在府谷县,今番前来太原,是因为家中度日困难,专门找亲戚借钱的。
这番说辞崔文卿倒是没怎么骗他,的确是因为振武军钱粮吃紧,他与折昭才来太原筹钱筹粮的。
闻言,庞辉暗暗嗤笑。
府州他虽然没去过,但也曾听别人提及,乃是一个山不长树,地不种粮的荒莽之地,那些异族骑兵有事没事就会前来劫掠打草谷,弄得府州百姓们是家徒四壁,苦不堪言,日子都是十分的贫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