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颔首道:“不仅如此,刚从河东道回来的富弼也十分欣赏崔文卿,还曾想让崔文卿前去户部任职,没想到崔文卿却是推辞了。”
苏轼皱眉言道:“那崔文卿既然参加科举,相信也是为了取得一番功名,为何却要拒绝富尚书的好意,实在令人费解。”
王安石笑道:“子瞻有所不知,崔文卿可是振武军大都督折昭之夫,以折昭的官位实力,崔文卿看不上户部的末尾官职,想来也是理所当然了。”
“什么?他竟是折昭的丈夫?”一听到折昭这个名字,苏轼顿时露出了龇牙咧嘴的表情,心内已是偷偷打起了退堂鼓,完全不想与这个女魔头见面。
王安石颔首言道:“老夫考虑你与折昭本是同窗,说起来也非常熟悉,故此才派你前去府州,此事宜早不宜迟,这样,你收拾一下,明日就出发前去。”
苏轼推无可推,只得颔首闷声道:“既然是恩相之令,那下官自当前去。”
王安石点点头,又是叮嘱了他几乎,忽地又镇重其事的言道:“记住,这次前去可不能让崔文卿和折昭得知你乃是老夫的密探,到时候你就告诉折昭你是专程前来府州探望她的,顺便在了解一番边疆形势。”
“专程去探望那个女魔头?啊呸!”苏轼在心底暗暗腹诽一句,面上却正色道:“恩相放心,下官省得,这就回去准备。”
王安石微微颔首,目送着他出门远去了。
及至午后,洛阳城雨势渐收,原本黑压压的天空也是微微泛白了。
国子监听风小筑内,高贵而又美丽的陈学士正站在水榭内发呆,美目视线虽则落在池中,却丝毫没有被群群游鱼以及只只青蛙所吸引,眼眸一动不动显然正在发怔。
便在此时,一人打着油纸伞冒雨而至,行至水榭内拱手问好道:“学生司马唐,见过恩师。”
来者未及二十,端严凝重,气度沉稳,正是去岁新科状元,目前在兰台担任校书郎一职的司马唐,眼前这位陈学士,正是他的授业恩师。
陈学士回过神来,转身望着这位她最为优秀的学生,嫣然笑道:“为师打扰状元郎公事,倒是有些冒昧失礼了。”
司马唐正容拱手道:“恩师客气,不知恩师唤学生前来有何差遣?”
陈学士也不多做寒暄,直截了当的言道:“我想你前去府州,助我调查一个名叫崔文卿之人,看看他的为人学识如何,倘若一切尚可,你就把这封信交给他。”说完之后,拿起一封密封妥当的书信,递到了司马唐的面前。
司马唐却没有动手接过信件,反倒是陷入了阵阵呆滞,喃喃自语道:“府州?恩师要让我去见阿昭?”
陈学士岂不明白司马唐心内所想,微微叹息了一声,言道:“司马唐啊,你与阿昭始终是有缘无份,现在她也已经成亲嫁人,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这次为师之所以让你前去府州,一来是为为师了解一下崔文卿,二来也是了却你心中的那段情感,不知你意下如何?”
没有半分犹豫,司马唐已是接过了陈学士手中的书信,重重颔首道:“恩师放心,学生省得,必定不负恩师所托,对了,学生听说那崔文卿正是阿昭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