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站在高台上的陈博士已经开始讲述第二轮比试的诸多事宜:“诸位学子,第二轮比试,所定之题也为诗歌一首,题目为秋菊,请各诗社各作咏菊之诗。”
八月菊开,是为最后的阳春白雪之花,故此第二轮以菊花为题也不奇怪。
不过作为崔文卿来讲,却是有些菊花疼痛。
盖因前不久在那劳什子的府州诗词雅集上,他还作了两首咏菊之诗,没想到来到洛阳城,也逃不脱菊花二字。
莫非其时人们不爱牡丹兰草,唯喜菊花?这么一来,似乎就有些变态了。
心念及此,崔文卿不禁笑了笑,提笔边写,很快就须臾而就了。
另一头,几位评判此际闲来无事,也在议论不断。
集贤殿学士王仲张捋须笑言道:“对了,说起咏菊,似乎听闻前不久府州诗词雅集上出过两首绝妙非凡的咏颂菊之诗啊。”
“哦?竟有此事?”龙图阁学士张长明乃是当代宅男,最喜欢蜗居在家专研学问,故此对于士林中事很多时候都是后知后觉,此刻连忙追问道:“不知这两首诗为何?王学士不妨念念。”
“好。”王仲张矜持一笑,略一思忖回想,吟哦作声道:“第一首是为: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嗯,不错不错。”张长明听得脸色放光,连连颔首不止,赶紧问道:“对了,王兄,这第二首咏菊之诗又为何?”
“哈哈,至于第二首咏菊之诗,就更为精彩了。”王仲张矜持一笑,似乎压抑不住心头的赞美之情,长吁一声解释道,“两首咏菊之诗虽则都是不错,然若相互比较,老夫还是最爱第二首诗,是为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噢呀,好一个我花开后百花杀,满城尽带黄金甲。实乃妙绝!妙绝啊!”张长明本就是喜诗之人,听闻这两首诗顿时连连拍案集赞不已。
王仲张颔首一笑,却见坐在旁边的司马唐绷着脸一言不发,也不说好,也不作评判,一幅事不关己的模样,不禁微笑发问:“司马状元觉得这两首咏菊之诗如何?”
司马原本就对这两首诗心有芥蒂,本想采取不予评判之态,然面对德高望重的王学士的垂询,却不能不置可否,只得苦笑着含糊其说的言道:“唔,还不错……”
听这样含糊之言,王仲张一双白眉悄然皱起,正在疑惑不解不知司马唐为何会这样敷衍之时,一旁的国子监司业陈法文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问道:“对了,司马状元,我记得前不久你才从府州回来,据说也参加过这场诗词雅集,可不知这两首诗是如何出世的?”
此话刚落,王仲张和张长明惊讶的目光立即就落在了司马唐身上,后者惊奇不已的连声道:“噢呀,没想到司马状元竟是这两首诗的见证者,快说说看,就是何人作出这样绝妙的咏菊之诗的?”
司马唐避无可避,只得在心内暗自一叹,强作笑意回答道:“其实说起来,这两首诗乃是一人所作。”
话音落点,另外三人顿时露出了惊愕之色,显然都非常意外。